2003年12月31日 星期三

AIRFRAME





人類可以飛上天終於有了百年的歷史,人類要上天際,所付出的心力和辛勞是可歌可泣的。

介紹飛行歷史和技術發展等的文章在這一年,必定汗牛充棟,我這個門外漢沒資格多說的。但是我想到有一部關於飛機的小說--Michael Crichton的Airframe

在小說Airframe(中譯《最高危機》)中,Casey Singleton必須要調查一宗空難事故以保全她公司的聲譽,而這之中必須面對上司的扯後腿和扒糞女記者的刁難。

在Michael Crichton的科技驚悚小說中(Techno Triller,他不喜歡人家稱他的小說為科幻小說Sci-Fiction,因為在英美書店中,Sci-Fiction的架上常出現的是一堆幼稚且極不嚴謹的小說),科技會造成災難,但故事主角都必須熟知科技來化險為夷。和Michael Crichton以往幾部大家耳熟能詳的小說如《侏羅紀公園》(Jurrasic Park)和《失落的世界》(The Lost World)不同的,在Airframe中他要強調的不是科技之誤用所造成的災難,反而強調科技對人身安全的保障。

Michael Crichton當然也不忘賣弄科技知識,他出身哈佛醫學院,在聞名於世的沙克研究所作過博士後研究,深諳各種知識以及知道產生的過程。在他早期幾部小說如《死亡手術室》(A Case of Need)、The Terminal Man、《天外病菌》(The Andromeda Strain)和《剛果驚魂》(Congo)等,他賣弄的多半是醫學和生物學知識,但和許多著名大眾小說家如專寫法律小說的John Grisham和專寫軍事小說的Tom Clancy等不同的,他是一個投機者,他並不侷限自己在醫學或生物學,在《火車大劫案》(The Great Train Robber)中賣弄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社會歷史、在《地動天驚》(Sphere)中賣弄人工智慧、在《旭日東昇》(Rising Sun)中他賣弄美國人對日本商業入侵的恐懼、在《挑色機密》(Disclosure)中賣弄性騷擾和高科技公司的文化、在《時間線》(Timeline)中他賣弄宇宙旅行和歐洲中世紀史,在他最新的小說《奈米獵殺》(Prey: A Novel)中,他賣弄的是近來特流行的奈米科技。而在Airframe中,他賣弄的是航空工程、流體力學和材料科學。

Michael Crichton其實是不可多得的科普作家,因為他可以用最有趣的方式來介紹科學。在歐美學界,不少人還當他的小說是課外知識補充來源。除了生動地介紹了飛機飛行的原理、製造的過程、飛安的問題等,他甚至還能夠以最有趣的方式來讓你瞭解還有在製造飛機引擎時,其金屬葉片如何成核長晶製成呢?說真的,看過了這部小說,我搭飛機時多了一個樂趣--就是欣賞機翼的各部件之起降。

很有趣的是,Michael Crichton在為寫這部小說時做了研究發現,原來商用客機是人類所製造出最複雜的大型機器。試想個簡單的數學,一架波音747由二百五十萬個零件組成,如果你能保證它有99.99%的機件沒問題,那還是有會250個零件故障,所以要保障它所有零件完好無損,各零件組合起來後還要有超99.99999%的良率!所以,對製造一架大型商用客機來說,又酷又炫的戰機就不一定算是最高科技,更甭提對波音工程師來說就像玩具一樣的汽車。雖然有人可能會認為太空梭可能會商用客機更複離,但是全球才不過不到十架太空梭,可是在天空中飛來飛去的客機卻是成千上萬啊!而更令人驚訝的是,死於空難的機率,絕對少過車禍。被哽死的機率也大過空難,但沒人怕吃東西,但不少人卻不敢搭機。Michael Crichton想做的,或許也是想從這些迷思中,讓我們瞭解懂得科技,對我們日常生活的總總安排是會有好處的。

除了硬科技,Michael Crichton也甚為關心科技與社會的關連,甚至觸角還不時延伸到女性問題上。他的每部作品,幾乎都有重要的女主角,雖然那些女主角的經歷和下場不一,從中的轉變也可以看到女性是如何愈來愈自覺,越來越自強。他的The Terminal Man中的女醫生Janet Ross,雖然在禍源的很早期都意識到問題,但卻無力挽回;Congo中的Karen Ross雖然是個傑出的科學家,但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不惜鋌而走險,結果害死了一票人;Sphere中的Beth Halpern心理深處隱藏著的不安全感和自我貶低,最後還釀成了災禍。這些七八十年代出現的女性角色,都有著的特點是沒有安全感。但是九十年代後的角色,如The Lost World的Sarah Harding,卻是個堅強而有自信的角色。到了Disclosure,出現了兩位女生對抗的故事,檯面上的女強人Meredith Johnson VS.幕後黑手Stepanie Kaplan,她們都有能力,但因手段的優劣而分出了勝負。

到了Airframe,其中的故事主角Casey Singleton雖是個單親媽媽,但是她卻是Michael Crichton眾多小說的女主角中,唯一稱得上是女英雄的,她的沉著冷靜和明察秋毫,讓她反將了要陷她於不義的上司一軍、痛快地開扁了扯後腿又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最後還擺了扒糞女記者Jennifer Malone一道,贏得了他所有小說中最漂亮的勝利。她從頭到尾幾乎是孤軍奮戰的,甚至還需要因特別設計的情節而擺脫了家庭的束縛(女兒暫時由前夫照顧)讓我不禁懷疑她的姓氏Singleton是否是為一種暗示,意味著女性在沒有家庭的束縛,甚至在無依無靠時,仍舊能夠靠冷靜及細膩的心思,把危機化為轉機。




對Michael Crichton的作品想有更深入瞭解的朋友,請參考國立清華大學歷史所科技史組鮑家慶的有趣碩士論文《科學想像與科學傳播:MichaelCrichton的科幻小說》。

Michael Crichton的官方網站:
http://www.michaelcrichton.net/


閱讀全文...

2003年9月9日 星期二

台灣

我們都知道,這裡是台灣,而生長在這裡的人,都是台灣人,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

我是僑生,我回家鄉,或者我家人向其他親朋戚友說我在哪裡唸過書,在哪裡工作,我們都不會說是在中華民國,反而是說在台灣。

所以,不管中華民國是什麼東西,是國家也好,是國號也好,都沒有「台灣」的接受度更廣,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是的,很多台灣人在出國時或許都會面對到一個很尷尬的問題,就是常會被外國人和中國大陸人混在一起,甚至他們都分不清楚Taiwanese和Chinese的差別,更甭提R.O.C和P.R.O.C的差別。可是,誰都知道,在台灣製造的東西銷往國外時,都會印上「Made in Taiwan」的字樣而非「Made in R.O.C.」,而外國似乎也能和清楚的知道那是和「Made in China」是不同,雖然他們不一定能說出台灣的地理位置和政經地位。

在網際網路上,如何國外的網站有申請者要填寫國家時,幾乎百分之百的,一定會有「Taiwan」這一項,我還沒遇過有意外的。所以台灣(或精確的說,在台灣的中華民國)是一個獨立的政治實體,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那有什麼好爭的!?不管台灣是不是國號,台灣人不管是在台灣,在國外,或是在不是國外的國外--中國大陸,都還是可以堂堂正正地叫作台灣人。

可是正名真的這麼重要嗎?是的,一場大遊行可以讓政客大撈政治資本,可以讓很多不管國號是中華民國或是台灣共和國的平民老百姓爽一下。可是對台灣的國際地位真的有個鳥幫助嗎?

說個親身經歷的事。

我上上個月到歐洲去的事實,在布魯塞爾的街頭,有兩個當地人看我們在拍照,就很友善地用有點破的英文問我們:「Where are you from?」

我們就說:「Malaysia」他們就有點疑惑地問:「Malaysia?」我們只好說:「Near Singapore.」他們就恍然大悟地說::「Oh, ya, Singapore...」還順便唸出一堆國名:「...Tailand...Philippine...Taiwan...」當我聽到Taiwan時,就指著自己說:「Taiwan」(畢竟我也在這裡待了七年了,現在也的確還在這裡),他們就興奮地笑說:「Oh, ya, Taiwan, Taiwan...」還豈起大拇指。

我們馬來西亞和新加坡比起來,大小至少大上千倍,可是在國外時,我們都要用地圖上只有一個點的新加坡來介紹馬來西亞的位置,而且屢試不爽,試了就不爽!

連國號已經正名的馬來西亞都淪落到如此地步,更何況台灣旁邊還有個大大的中國大陸!用中國大陸來告訴外國人台灣在哪裡,和中國是什麼關係,真的很可恥嗎?就算再可恥也不會比要用新加坡來介紹馬來西亞還可恥吧?!況且以上面的例子來說,根本不用!

那為什麼,外國人幾乎都知道新加坡而不知道馬來西亞?馬來西亞還到處打旅遊廣告,幾乎每個文明國家都可以看到那個「Malaysia, Truly Asia」的廣告。

新加坡,能讓外國人眾所皆知,是因為她的經貿地位,是因為她的政府效率,是因為她的城市規劃!

可是台灣呢?在台灣的土地上,有全華人世界最自由民主的政治,有最繁榮昌盛的經濟,有最高比例的高等教育人才,有最好的大學和研究機構,所以台灣也值得讓外國人知道這些!

台灣能蓋出全世界最高的大樓,台灣就能讓全世界人都知道!馬來西亞的雙子星畢竟是外國建築師和外國公司建造的,而且我們那沒有地震咧。台北101大樓是由國內設計建造的,台灣就必須讓外國人都知道!

搞一個所謂的正名運動對提昇台灣的國際地位有幫助嗎?

沒有用的!

台灣要讓外國人都知道台灣的存在,不是拿錢不買那些腐敗的小國家政府,也不是去賄賂人家讓他們賣台灣最貴的武器!

是要大力發展經濟和科技!是要讓台灣發生了一個大地震,全世界的市場也會被震了一下!

如果台灣多所有亞洲最好的大學,有多所亞洲第一流的研究機構,有世界最精良的高科技生產線,誰還敢瞧不起台灣!!!

錢是要用在刀口上的。錢能買得了多少國家?可是錢卻是辦好大學,做好研究不可缺的!所以把錢花在外交部和國防部,還不如花在教育部和國科會。讓台灣的教育和科研富強了起來,台灣的國際地位自然就會提高了,無論「台灣」是不是國號。

但是,我的提議是不是太簡單了?

當然是的!可是一定比只會發起正名運動的政客高明許多!而且,重要的是,台灣做到了沒?真的能做得到嗎?


閱讀全文...

2003年8月17日 星期日

果蠅

碩士班終於順利畢業一陣子了,雖然被間美國學校耍了一回,沒法再出國深造,而且前陣子還為工作的事勞碌奔波了一陣子,但是現在終於還是安定下來,就籍著這個機會談談研究工作的甘苦吧。

我碩士班時是作蜜蜂磁場感應研究的,我們的目的是鑑定出蜜蜂體內的奈米磁顆粒。而既然我需要利用蜜蜂來作研究材料,我就必須養至少一箱蜜蜂,而我的確養了一箱蜜蜂。

大家當然都知道,蜜蜂有刺,會叮人。當然我被叮的次數,嗯...我也不記得了。當初剛被叮時,真的痛得不得了,被叮了幾次,手還會因過敏而腫得像豬腳一樣。有次被叮在唇上,第二天我就變成了鴨嘴獸,還好那天是週末......

當被叮得愈來愈痛時,我還問學長說不是會因為產生抗體而愈來愈不痛的嗎(書上寫的)?他說有至少被叮廿次才有效。於是我就牢牢記往叮的次數,看看離廿次還有多少次:p 不過那是騙人的啦,因為不管被叮多少次,都是會痛的啦。因為當我被叮了廿多次時,還是覺得很痛,我就詢問賣我蜜蜂的清草湖養蜂戶江先生他現在還會不會痛(他當然被叮了不下千百次吧),他就直接回答:「當然會啊!」,果然盡信書不如無書。

生物學家有兩種,一種是躲在不見天日的實驗室裡的一種,和成天在野外打混的另一種。而我是那一種?我被訓練成前一種,不果我羡慕後一種。所以我選擇研究蜜蜂,因為以為可以兩種生活都過。不過至從被次都要冒著被叮太多針而送急診的危險,忍受蚊蟲叮咬的痛痒,在大太陽下迎著濃煙全副武裝地捉蜜蜂......我開始羡慕在全天冷氣房裡作實驗的同學。養蜜蜂也沒出野外採集好玩,我們實驗室有幾位學長姐利用青螺和花笠螺作實驗,所以要北上到海邊捉螺。每次採集時我都被帶出去當苦力,只要天氣不太壞,採集完還可以下水遊遊泳,潛水看看漂亮的魚兒和珊瑚,偶爾還可捉些可愛的小魚小蝦回去養。養蜜蜂的額外回報只有偶爾採些福利社也買得到的蜂蜜回來吃。

這歸正傳,因為研究熱門模式生物的人才太,所以我們這些不三不四的生物的研究常被打入冷宮,除非你真有什麼天大發現,否則想和你分享新發現的人不多,是有點寂寞。加上我還是做生物物理研究的,所以唸生命科學的人不懂得我所使用的技術(什麼電子順磁共振、超導量子干涉和磁力顯微鏡),而合作的物理系同學的生物學背景又不夠,所以想找個人來討論都不容易。

可是這和我這篇文章的題目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想在這裡順便也介紹一本書吧--天下文化出版的《果蠅--閃亮的生命科學研究生驅》(Fly : An Experimental Life)。

而這本書和我的研究又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我改行啦,現在會讓我頭痛的,變成了小不點果蠅啦。

對生命科學有點瞭解的朋友可能都會知道果蠅在遺傳學的地位,它雖然不起眼,但卻是被最廣泛應用的實驗生物,舉凡分子生物學、細胞生物學、發育生物學和神經科學,乃至生態學、行為學和演化生物學,生命科學裡的各各學門都可見到果蠅的蹤跡,就像它們在地球上的分佈一樣廣泛。

那我現在待的實驗室是想要用果蠅研究什麼呢?說的學術一點,是研究探討果蠅種化的生殖隔離機制之遺傳基礎,種化(Speciation)就是新物種的形成,而長相有差的個體要被定義為同一物種,它們就要能夠,或者有潛力交配(前提當然是要不同性別之間的嘿咻啦)而產下有生育能力的後代。所謂不同種,簡單來說就是它們不能交配,或交配生下的後代沒有生育力(就像馬和驢生下「沒種」的騾)。所以講得最直接簡單一些,我們就是要研究不同種的果蠅,或同種但不同品系的果蠅,為什麼不想或無法交配啦:p

說我是改行研究果蠅,我老媽都生出一堆???了,聽到我居然是要研究果蠅為什麼不能交配,她差點沒暈倒。這和《果蠅》一書作者Martin Brookes的遭遇有異曲同工之糟。他為了研究蛾類時,要在夜黑風高時,冒著被嘿嘿捉到的危險去灑螢光粉到蛾身上,結果他叔叔認為還不如把研究經費撥去闊寬道路。

對了,寫本有關果蠅的書的作者居然是研究蛾類的?或者說為什麼不是研究果蠅的人會想寫本有關果蠅的書呢?

我想是因為好奇吧。好奇果蠅這小不點到底神奇在哪裡,所以才會想去探究探究一下果蠅到底有趣在哪。就像我這個蜜蜂研究者也是因為好奇,所以因修課和討論而不小心漟進了果蠅研究這渾水:p

而我們這麼本來來看熱鬧的外行來說,果蠅研究本身有趣的不僅是果蠅本身,還有研究果蠅的研究團體,對把冷門物種當作實驗材料的研究者來說,最麻煩的是不好找到同好來一同討論擦出火花,可是對團結又樂意分享材料和心得的果蠅研究者來說,就比較沒這個問題了。果蠅研究的專書論文和資料庫之整全完備,是早讓我大流口水的。雖然蜜蜂堪稱人類最早飼養的動物之一,其歷史可有好幾千年,可是現在其地位和資訊數量,卻完全和果蠅這個上世紀初才冒出的小不點完全無法相比。所以難道我不會也好奇一下嗎?

記得大二的時候,就要老師說果蠅實驗室很臭很髒(是有點培養基的味道,但是很臭很髒卻說不上),但我想說沒關係,反正我不會對果蠅產生興趣的,結果我卻成了果蠅研究室的一員。成為果蠅研究室的成員,還不是最難料的。本來我就是因為對演化生物學太過有興趣而進入生命科學領域的,可是卻想和最愛的東西保持一些距離,以免因膩在一起太久而生厭,可是走著走著卻還是禁不住誘惑而進入了演化的世界。本來也對行為生態學很感興趣,可是卻以為自己不會有耐性去作長期的記錄而去作行為學的研究,可是現在的研究工作卻和果蠅的交配行為掛了上鉤。

或許人生中真會有許多的可能性,就不知果蠅是否真能讓我在這一年中得到什麼收獲了,就拭目以待吧。

閱讀全文...

2003年8月4日 星期一

恨情人節

「情人節快樂!」

又不是不知我沒有GF,那來的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你要怎麼過?

沒有情人,情人節還不是和平常一樣照過。總不能要我臨時生一個吧?!

「情人節耶,為什麼你還在實驗室?」

難道情人節家裡就會生出免費的冷氣和網路讓我用嗎?

「情人節你還一個人看papers?」

那我應該看什麼?愛情動作片?!

唉...為什麼情人節就不能和平日一樣地過呢?

不過,現在全所好像只有我這麼想,因為全所只剩我這間是亮的耶......


臨走點首伍思凱的〈一半〉獻給大家吧:


青春過了一半
還會為失戀感傷 喔
隔天仍大方裝做 自己毫髮無傷 喔

情歌唱到一半
才發現失去對象 喔
整理行囊卻發現沒權力流浪 喔

沒有愛人想想也無妨
悠哉悠哉獨享週末時光
不用再等候電話 不用費心想念她

忽然時間多出了一半
沒有愛人想想也無妨
悠哉悠哉消磨夜晚時光
電影票只買一張
看書不會看一半
忽然寂寞也多出一半 不多不少又一半

愛到一半實在太感傷
沒有勇氣再愛一場
瀟灑一半不免又感嘆
日記寫了一半就沒話講下午


閱讀全文...

2003年6月14日 星期六

糟了,我中了SARS!!!

嚴重成癮研究症候群(Severe Addicted Research Syndrome)俗稱SARS,極易感染在實驗室裡長期苦拚的歹命研究生。感染SARS需被長期隔離,至到老闆受不了要放人為止。

如有以下症狀,請自我隔離檢討:

1. 你開始覺得當學生也是種職業,不急著畢業了。

2. 你辦公室或圖書館的研究小間比自己房間布置得要舒服。

3. 遇到不喜歡閱讀,也不想閱讀的朋友時,你非常驚訝,以為是外星人。

4. 你連跟朋友喝咖啡時也帶著學術論文。

5. 你根據咖啡店座位有沒有手提電腦用的電源來給該店評分。

6. 看到甚麼都讓你想到你偉大的研究和「愛不釋手」的書。

7. 你看球賽時也能開始跟人討論學術議題。

8. 生平最愛做的事就是站在影印機前不停地印,印書印到手抽筋。

9. 你開始覺得一本書最有趣的部分是後面所附的參考書目。

10. 你開始覺得所有你寫的論文都是草稿(work in progress)。

11. 你開始得跟小朋友解釋你不是怪叔叔怪阿姨,你只是大學八年級…

12. 洗衣服算是休閒娛樂。

13. 你的影印卡比信用卡多。

14. 教授已經不再在乎你何時交論文了。

15. 和人講話有想發講義(handout)的衝動。


自我檢討報告:

1. 我是真的好想早點畢業......只不過強烈希望早點畢業是為了能再度成為職業學生:p

2. 啊,我的房間還能住人嗎?好想晚上也睡在研究室哦...

3. 不要污辱外星人...:(

4. 還好啦,頂多只是邊喝酒還一邊討論學術議題而已啦...XD

5. 怎麼會呢?NB有電池的嘛...所以只是以咖啡店有沒有《國家地理雜誌》或《科學人》來為該店評分而已啦:p

6. 也還好啦...

7. 球賽?我哪還有空看球賽?

8. 這是幾年前的事了啦......現在是上網DOWNLOAD一堆PAPERS,DOWNLOAD到手軟XD

9. 真的耶,難道你們不覺得後面的參考書目,讀起來真的很有趣嗎^_^

10. 學無止境嘛......

11. 都懶得解釋了,干脆說自己是廉價勞工好了XD

12. 久久才一次的休閒娛樂:p

13. 真的耶,還有學校各分館和不同時期的影印卡哦:)

14. 是呀,最好廉價勞工能做愈久愈好:(

15. 這倒沒有,只是條件反射式地掏出pointer要找投影片再開始講:p


啊~已經被隔離了這麼久,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去啊~


※症狀資料來源:「亞歷山大的勇氣」(http://mypaper4.ttimes.com.tw/user/huangacy/)之〈比較病徵學 〉。

閱讀全文...

2003年6月7日 星期六

【雲南遊記】大理

快到了大理,車廂裡的燈就亮了,是該起床啦~

一晚上睡得還算不錯,雖然中間火車有些晃動或減速時醒了一下下。大家起身抄好傢伙,就準備出站。

出了火車站後,發現火車站附近蠻荒涼的,除了對面的中國電信的大樓外,就沒什麼大型建築了,可能是在市郊吧。我們想先填飽肚子,可是附近也沒什麼像樣的店,而且天氣陰陰的,不時還會飄些細雨,實在沒心情好好覓食。幾位復旦大學的學生也和我們在火車站前匯合,楊爽和其中一位先「打的(ㄉ一/)」(在大陸搭計程車叫打的)去市區買到麗江的大巴車票,我們只好很無聊地在火車站前等,待他們回來後,就一起搭公車到大理古城。

火車站是在大理新城的市郊,大理新城是座現代化的城市,和台灣的小鎮差不多,只是路上可以見到老鄧的大型海報,上面還寫著他的名句:「建設就是硬道理」。公車駛出了新城後,就在在郊外經過了一大片農田到大理古城。遠遠地還可以看到洱海。沿路上不時可見到各種各樣的標語,真是個標語化的國家,有什麼「爭當優秀士兵,爭創一流成績,爭做中誠衛士」等等......路上也可見許多白色的傳統建築。

快到古城時,大理古城望過去,整片都是白色的建築。大理住的多是白族,白族尚白,故名。當然,也不需我多說了,大家對大理的印象絕對是比麗江深的,金庸小說中的南帝和段氏世家就是來自大理的。所以大理對好多人來說,是個即神秘又夢幻的地方:)

到了大理古城,我們下了車就走進古城裡逛逛。大理古城似乎是重新規劃過的,看過來挺新的:p 聽鵬飛說,在大理隨便看看就好,因為和麗江古城相比較,大理古城算是遜色多的。我們到了古城內,除了拍拍照,還得填飽肚子,我們到了家白族人開的店,叫了一種叫作耳粉的東西來吃。耳粉其實有點像是板條,只不過長得細細的,用雞湯來煮的,可是湯的味道其實不是很好。我們隨便吃了點,就到菜市場去。

我記得以前曾看過一篇文章,說如何真要深度旅遊,就要去參觀當地的菜市場去,因為菜市場是當地人日常生活必到之處,當地人的性格也會在菜市場畢露無遺。在昆明,我也陪成大學長去過當地的菜市場,之後在麗江古城,我們也不忘去逛逛當地市場。我們是為了深度的旅遊嗎?其實也不是啦:p 是因為成大學長是作魚類學研究的,他到大陸是為了採集魚類標本,他對魚類學的熱愛和執著是非常令人欽佩的,他自己就多次說他是看魚兒比看姑娘漂亮:p 不過和他在一起八年的女友卻也因之受不了而離他而去:(

能出野外自行採集當然是最好的。不過有時候不方便時,上菜市場尋寶也是個方法。在大陸,他們是會找溪裡河裡的小魚到菜市場上去賣,有人會買回家炸來吃。還好學長研究的東西是會有人捉來吃的,要不然就沒那麼方便了:p 到過了幾個菜市場,我不敢說能對當地人有多進一步的瞭解,不過他們的菜市場蠻乾淨就是了,沒想像中髒亂。菜市場中果然要賣小魚,還有好些洱海中捉出來菱角。學長挑好了他要的小魚,我們就到古城裡去逛。

真的,大理古城除了建築特別了點,和其他觀光區也沒什麼差別,而且感覺蠻做作的,我們就隨便拍了拍照,也沒想要買些什麼記念品或幹嘛的。不過成大學長倒是想逛完所有的藥局,想嗑藥了?不是啦,是要買酒精!買酒精去泡小魚。在昆明,他和小馬的房間的浴室裡,就擺滿了裝著泡著小魚的酒精的保特瓶。在昆明時,他也拉了我陪他到處去找酒精......酒精為何要到處找啊?說也奇怪,藥用酒精在大陸好像還真是奢侈品,我們在昆明連問了好幾家藥局,都沒問到,要不然就是小小一罐賣的超貴的。我們在找了幾家都沒找到酒精後,學長就拋出了一句:「難怪這裡愛滋病人這麼多......」:p 不過說也怪,在昆明幾乎滿街上都常可見到藥局和小診所,好像病人真的很多,不過聽說小診所裡的醫師不需要執照,所以幾乎都是蒙古大夫。不過在大理,學長問了幾家藥局後,終於問到他要的酒精了。

買好了酒精,我們就到大理古城的城門去,路上還經過一家基督教堂,那家教堂造形挺特別的,是有著中國的傳統樣式,窗口卻是基督教的特徵。不過是建於何時,我們沒去考究。到了大理古城城門口,我們拍了拍照,就有位馬夫過來問我們要去要去三塔寺,說可以坐他的馬車去,一問價錢不算貴,加上我們趕時間。我們就坐上他的馬車到三塔寺去了。在上一個斜坡時,我們見到馬兒吃力地死命往上拖車,實在有些不忍,不過他卻一直叫我們放心,然後他一直鞭打著他的馬,一邊稱讚他的馬有多強壯。不過他的馬兒也證明是多麼地強壯,因為牠真的把我們拉到三塔寺,沒有往後倒溜下坡:p

到了三塔寺,三塔寺遙望著洱海,我們也遙望著三塔有些無聊地隨便拍了拍照,因為要進去的話要付五十塊人民幣,真是太貴了,而且我們也沒時間好好參觀,只好猛拍照當作到此一遊的憑證:p 拍完照,我們又坐馬車回到大理古城門,在路上看到好多家大理石工廠,大理石以大理為名,大理當然出產大理石嘛:p 回去的路上是下坡,馬車夫一直調整馬車上的卡榫,一問之下,他說那是排檔,和腳踏車的換檔原理相問,上坡時用小檔,下坡時要用大檔,馬兒才不會因馬車速度太快而傷了腿,真有學問。

回到了大理古城,我們就去搭公車回到新城,然後去逛洱海。

到了洱海邊,有個洱海公園什麼的,不過也是要買票進去。我們沒進去,而是去搭船在洱海上繞了一圈。

不過我們在船上時,天空開始下起毛毛細雨,也起了些霧,也沒見到什麼美景,湖心亭嘛,照片上看到的是很漂亮,但是當時沒見著。於是我們只好無聊地在船上看看雲,和猛拍照以打發時間。不過在洱海上可以遙望大理古城,整片白色的古城,看起來挺漂亮的。

坐完了船,我們「打的」回到市區,準備搭大巴到麗江去囉~





閱讀全文...

2003年6月6日 星期五

遺忘...

清華大學動力機械系的彭明輝老師在他撰寫的〈SARS防護完整手冊序言〉(http://sars.bamboo.hc.edu.tw/preface.html)中有段非常值得深省的話:

「SARS來時一陣風,去時又一陣風。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很難估測。人命代價少了,但是台灣人或許也將一如921的災難一樣,事件還沒有過已經急著要「恢復日常生活」。921大部分的災民在大家的遺忘中從這個社會的集體記憶裡消失掉,只剩下親人孤單的記憶和一輩子深刻的痛楚;醫院裡還有數百人在與SARS搏鬥,但大家已經在狂歡的心情裡準備迎接WHO的畢業典禮......」

是的,我們都太善忘了,善忘得忘卻了921大地震受難者的傷痛,還有忘了監督政府是否完成了重建,然後在一次又一次的颱風天中再度受重創!

我們不只是忘了六四中國學生的英魂仍在天之靈祈求民主之降臨,也忘了才剛過了不久的海灣戰爭!

我們可以在戰爭前浩浩蕩蕩地大力鼓吹反戰,可是卻在英美聯軍成功戰勝海珊政府後,把整個伊拉克人民快速地遺忘在集體記憶中!我們不再去關心戰後伊拉克人民是否過得好不好,也不在乎中東是否穩定或動蕩,更不想知道小布希和布萊爾是否是為了開戰而謊稱伊拉克有大量毀滅性武器,也不去理會英美會不會在取得了石油的利益而鞏固其霸權後還為非作歹,更甭擔憂恐怖主義的捲土重來......

是的,我們都太愛享受沉溺於歌舞昇平的日子了......

閱讀全文...

2003年6月5日 星期四

【雲南遊記】前進麗江

我到雲南之前,也沒認真地想要到那去玩,因為畢竟這趟主要還是為了要上課,所以更甭提認真地作功課瞭解如何去好好地玩。更何況當時正好有位北京清華大學的本科生到我們實驗室當暑期生,我為了要帶他作實驗,可是忙的不可開交。

前年有兩位北京清華的學生到我們實驗室來,他們倆我在北京就認識了,算是蠻熟識的。可是啊,就是因為太熟了,他們倆就有點沒大沒小,不把我這學長放在眼中,盡是幹出欺負我之能事,甚至那位女生還和我在實驗室走廊大打出手,真是夠囉:p 不過她本來就以潑辣出名的,而且臉皮特厚,竟然還主動找了我們學校的校長和教官陪她去KTV唱歌,也真是夠囉。更令人受不了的是,她說話特尖酸苛薄,連老闆都不放過,說話老闆到他們學校演講,她居然請老師到全北京清華最廉價的餐廳,還說那的東西比台灣的食物好吃多少倍,氣得他們老師連連向老闆陪不是,還一直強調大陸的女生不是都像她那樣的:p 她現在到了美國唸博士班,好幾位同學和學長知道她到了美國後,都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訝的表情,好像都不可置信美國會放了個比恐怖份子更恐怖的傢伙進去:p

為什麼要提到她呢?就是因為有帶過她作實驗的惡劣經驗,加上她還一幅我讓她太輕鬆的樣子,好像台灣的學生都特別打混,所以我在下一位北京清華的學生來台之前,就想要好好給他個下馬威,於是我就設計了好幾個不同的實驗,要操死他,要不然他也以為在這裡很好混而看衰台灣。可是沒想到,不管我設計出多少實驗,他只要隨便作作都能回去交差,可是那些實驗卻事關我能不能順利畢業,所以我在他的不經意和隨興之下,反而把自己給操得精疲力盡:( 加上當時我為了要百般照顧和討好心愛的人,心思幾乎都沒放在自己身上......

當我到了昆明之後,結識了我的室友,南京大學的博士生張鵬飛,他剛從麗江到昆明,非常熱心地介紹我麗江有多好玩、多值得去。他拿在麗江購買的一個旅遊地圖給我看,那是份牛皮紙作的地圖(封面見圖),有麗江的旅遊景點圖,以及麗江古城的地圖。他說麗江古城是個非常浪漫的地方,由其是晚上能坐在小橋流水邊喝酒:) 沒多久,我們都被他說服了,決定非到麗江不可。我們在課程中間有三天假,動物所為我們準備了一天到世界園藝博覽會去參觀,另外兩天再給我們自由活動。可是兩天到麗江壓根兒不夠,因為單單是交通來回就差不多一天去了。所以在沒有經過多少掙扎之後,我們就決定不去世博會了。

可是呢,我們對雲南的交通不太熟,聽了他們的意見後主要有幾種方案。一種是乘坐一種臥舖車去,要不然坐大巴也行,當然還有火車和飛機。可是嘛,聽說臥舖車(由大型巴土改裝)非常髒,裡面的床和被單都不太洗的,太噁心了;大巴呢?據說回程時才搭較好,因為大巴都是白天行使的,雖然沿路風光明媚,但是畢竟還是看一次就夠了,應該把一個白天時間用在麗江遊玩。但是據說火車票不好弄得到,就有點棘手。當然是可以買站票過去啦,只是會站到死:p

大陸的火車是有分軟硬座和軟硬臥的,軟座我只看過,基本上就和歐洲火車內的擺設差不多,一張桌子一邊坐兩人,桌上還擺了瓶花。軟座和軟臥可是高幹(和外國人)才能坐,平民百姓有錢也不准坐!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中就提到有次他忘了帶教授證,雖然買了票,可還是被硬生生地被趕出軟座車廂。TMD的,彼岸的共產主義不是強調階級平等嗎?怎麼又搞出個莫名其妙的軟硬之分?而硬座嘛,我之前坐過的時候是從北京到山東泰安。我和同學及學長上了車後,一看還好嘛,雖然設備簡陋但是位子還不算太小,可正要坐下去蹺腳時,學長才喝止我,說那是兩人坐的。什麼!?兩人坐的?那位子坐一個半我還嫌小咧!另一邊兩人坐了剛剛好的座位卻要坐三個人咧!可是當我們從山東淄博(《聊齋志異》作者蒲松齡的家鄉)回北京時,卻是硬生生地在硬座車廂站九個小時回去的!那車廂裡頭的人之多,是擠到連坐在地板上都成了奢望,到了北京我們都幾近虛脫狀態了:( 那時我們才深深地體會到原來硬座的座位是多麼地舒服啊,坐在上面是何等地享受啊:p

可是飛機票呢?搭飛機過去當然是最省時方便的,可是機票非常不便宜就是了。我們這些窮台灣學生,實在能沒太大的經濟能力搭飛機啊:p 聽說吳仲義老師也會在那個週末到麗江去,而且是搭飛機去的,真羡慕死我們了,之後我們都姑且稱之為「豪華旅遊團」:p

當日子愈來愈接近大週末時,我們除了上課、討論和寫作業外,談的話題就是如何到麗江去。我原本想說不需要這麼複雜的,因為正好鵬飛給了我一些他從BBS旅遊版印下的資料,只要我們自個規劃好交通,應該就沒問題了吧。可是成大學長可不這麼想,因為他常在廣東作田野研究,那兒的治安很不好,而且廣東人特別愛欺負外地人,使得他心中對一般大陸人很沒有信任感。所以他堅持一定要找也有計劃去麗江遊玩的大陸學生一塊去。

後來我們是有打聽到有一團上海復旦大學的學生也要去麗江,聯絡上了之後發現火車票其實沒那麼買,只要請飯店人員幫我們訂就好,抽成也算很合理。只是他們是玩到禮拜一才坐飛機回來的,不僅要蹺一天課,我們也沒錢坐飛機啊。所以我們不可能全程都和他們在一起。這又令我們感到有些焦慮(都被學長洗腦了),後來學長在發現這個事實後,居然轉過來打了動物所王文實驗室的一位工作人員的主意,他當時是負責我們的生活起居的,名叫楊爽。學長為了找個大陸人陪我們去,就硬拗了他去。可是拗他去本身也很奇怪,因為他也從來沒到過麗江,他是西安人,原先在上海工作,只是早了我們一個月到昆明,而且搞不好我們裡昆明找過的地方都比他多(可見他都不出門的)。那找他一起去又何用啊!我真覺得學長在耍寶,而且我對楊爽本來沒有什麼好感,因為他並不像是個友善隨和的人。可是在他的堅持和盛情邀約之下,楊爽終於還是答應了。

後來我才知道學長的遠見,因為楊爽在我們的旅程中的確給我們很大的幫助。而且和他多了認識之後,才知道他原來是蠻豪爽大方的人。而且和他混熟了之後,我們這個台灣幫(加上鵬飛)在動物所內可是多了許多方便哦:p

計劃好了之後,我們就在禮拜四,八月十五日我生日的那天晚上,抄好傢伙,賣好硬臥車票後,浩浩蕩蕩地到火車站向目的地出發,下一站是先到大理。

我可是第一次坐臥舖車哦,硬臥的床雖然小了點,活動空間不大,可是床很乾淨。我和學長互拍了張躺在硬臥床上的照片後,就互道晚安睡覺了。吳老師在知道我們是坐硬臥去之後,甚為羡慕,因為以他的身份是沒什麼機會像我們這樣嘗試各種經驗了,可見高處不勝寒啊。在雲南,因為是山區的關係,火車的行進速度不快,是為雲南十八怪的「火車沒有汽車快」,不過降也好,可以睡飽飽七個小時:)


註:雲南十八怪是(可到http://www.yunnaninfo.com/chinesebig5/yunnan/intro_ynshibaguai.htm見詳細解釋):

1. 雞蛋用草串著買
2. 粑粑餅子叫餌塊
3. 三隻蚊子炒盤菜
4. 石頭長到雲天外
5. 摘下草帽當鍋蓋
6. 四季衣服同穿戴
7. 種田能手多老太
8. 竹筒能做水煙袋
9. 袖珍小馬有能耐
10. 螞蚱能做下酒菜
11. 四季都出好瓜菜
12. 好煙見抽不見賣
13. 茅草暢銷海內外
14. 火車沒有汽車快
15. 娃娃出門男人帶
16. 山洞能跟仙境賽
17. 過橋米線人人愛
18. 鮮花四季開不敗


閱讀全文...

2003年6月4日 星期三

六四

今天是什麼日子呢?

當然是端午佳節啦,這還用問嗎?

可是今天真的是佳節嗎?

今天在千年前,和十四年前可都是非常沉痛的!

千年前,詩人屈原感嘆「路其漫漫而修遠兮」,但是在「上下而求其索」不成後,結果選擇了投江自盡。他是因為太愛國,悲憤而死!在十四年前,同樣有一大批愛國的年青人,為了祖國的自由民主,以為可以用靜坐抗議等方式,贏得政府高層的決心改革。但是他們的下場呢?

天安門的人潮在今天應該仍舊擁擠,但是站在廣場上的人們可曾還記得在十四年前,子彈在廣場上呼嘯而過,穿過熱血青年的血肉之軀,鮮血流在臉上、噴灑在地上。在一片呼天搶地的哀嚎聲當中,無情的士兵仍開著槍,學生仍不可置信地一個個倒下。

六四事件發生時,我只有十二歲,當時從電視上和雜誌報章上看可是惶恐的民眾、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冰冷的垣克、冷血的士兵,看了令人怵目驚心,無不叫人痛心疾首,也無不叫人十分不解。為什麼中共居然忍心下得了重手,成批地殺害了手無寸鐵的無辜熱血青年!

結果,屈原和民運分子,都為了對祖國熱烈的愛,而犧牲了!

他們的犧牲值得了嗎?


......


而今,十四年過去啦,事過境遷了。天安門廣場上仍然人潮熱絡了,只不過是觀光和休閒的。

原本應該充滿理想抱負的中國大學生,是否仍關心民主發展了?還是老早看透了,只望求得自己日子過得好?

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勇敢地抵擋垣克前進的北京市民如今安在?曾在廣場上撕聲力吼的的民運人士而今安好,是否還曾記得往日的理想和熱血?



多維廣播網《中國“六四”真相》中文版廣播
http://www.chineseradionet.com/

◆ 六四事件
http://bbs.ee.ntu.edu.tw/boards/History/3/1/4/5/2/1/

Muzi.com | 夜光新聞 : 夜光全景: 新聞與媒體 : 新聞專題報道 : 1989年事件 : "六四"事件
http://latelinenews.com/cc/fanti/20426.shtml

六四屠殺(全球華人的回響)
http://www.angelfire.com/tv/bloody64/page2.html

追悼六四、期待民主中國
http://www.ettoday.com/forbidden/six4/six4_02.htm

六四屠殺
http://sokamonline.com/6-4-1989/page8.cfm

北京愛國民主運動日誌
http://www.angelfire.com/tv/bloody64/

六四十三周年
http://anonymouse.ws/cgi-bin/anon-www.cgi/http:/www.epochtimes.com/b5/nf2701.htm


閱讀全文...

【雲南遊記】澄江

「中國南方少數民族的家鄉──雲南是個充滿著神秘的國度。她的土地裡埋藏著的是另一片更神秘的世界──「寒武紀大爆發」動物群的世界,正等待著對她嚮往的科學家們來一一解開深埋億年的謎團,為動物的起源尋根。

距今約五億三千萬年前,雲南省帽天山區是一片淺海,棲息許多構造複雜、長相奇特,與現今動物大不相同的動物。在地質化石記錄裡,它們似乎是「一瞬間」地「蹦」出來的!各種不同「門」的動物突然出現了,地球一下熱鬧了起來。當地的海洋環境相當特別,大約每一百年會發生一次大規模的泥流事件,一次次的泥流事件掩埋了當地的生物群,經過了天時地利的配合,它們穿越了時空隧道到現代來和我們相會,用它們被保存良好的化石來述說當初的故事。

帽天山頁岩這片貌不驚人的山區如今成了古生物學家的聖地,一個地球生命史的大秘密在此逐漸被解開。究竟「寒武紀大爆發」是真實存在的,或者只是化石記錄的假象?有許有一天我們會有答案。但無論如何,帽天山生物群還是有好多精彩的故事要告訴我們。〔註:由於帽天山頁岩最早在澄江縣開挖,因此當時稱為澄江生物群(Chengjiang Biota),然而隨著挖掘工作的進行,發現帽天山頁岩是一片廣大的區域,在許多地方都有露出地表,例如海口鎮就不在澄江縣,因此本文以帽天山生物群取代澄江生物群的名稱。如今雲南省政府以保護化石為名,已禁止任何單位進行挖掘工作。〕

1909年,美國史密森機構自然史博物館的館長沃克特(Charles D. Walcott)在加拿大發現了5.15億年前的伯吉斯動物群(Burgess fauna),經過數十年的研究,發現幾乎現有動物界的門類在當時都已經出現,此外上有許多滅絕門類、分類地位不名的化石種。伯吉斯動物群的發現在科學界曾造成了極大的震撼,在帽天山生物群發現之前,討論寒武紀大爆發都是以伯吉斯動物群為主。〔註:地質年代的定年是經常在修正,寒武紀開端早期認為是5.9億年前,結束於5.05億年前,後來修正為5.4億年到5.05億年前,而根據今年即將發表的一篇文章,寒武紀的開始和結束分別為修正為5.43億年前及4.9億年前。〕

1942年,何春蓀教授在雲南澄江的帽天山,發現屬於寒武紀早期的古介形蟲(bradoriids),並將此地層命名為「帽天山頁岩系」,但當時何教授並未進一步發現腳下的寶庫。直到1984年,中國科學院南京地質古生物研究所(以下簡稱南古所)的侯先光在帽天山發現了娜羅蟲(Naraoia),一種過去只曾在加拿大伯吉斯動物群(Burgess fauna)出現的古老節肢動物化石,自此揭開了帽天山生物群研究史上重要的一頁,比伯吉斯動物群早了1千5百萬年的帽天山生物群從此在科學界大放異彩。帽天山化石的出現使得「寒武紀大爆發」事件再度成為科學界熱門的話題,由地質資料顯示,帽天山生物群所處的年代相當於寒武紀大爆發事件的後期,伯吉斯動物群則是大爆發事件後一千多萬年生命持續演化的結果。

1985年,南古所的陳均遠教授等科學家開始進行大規模的標本挖掘工作,這十餘年中,已有如奇蝦(Pentamerous)、微網蟲(Microdictyon)、怪誕蟲(Hallucigenia)、撫仙湖蟲(Fuxianhuia)和雲南蟲(Yunnanozoon)等許多重要化石出土,對於建構早期動物的演化樹有相當大的貢獻。以陳均遠為首的研究團體並在離澄江60公里的晉寧縣三家村建立了早期生命研究中心(Early Life Research Center)的田野研究站,將長期進行帽天山生物群的研究。」

以上一大段是我和KAKU學長及老闆為《科學月刊》寫篇關於2000年發現的最古老有頭脊索動物海口蟲之發現的文章〈從海口蟲到我們之路——跨越五億三千萬年的鴻溝〉時的引言。也為大家介紹澄江生物群在古生物學和演化生物學上的崇高地位。所以我是真的對澄江慕名許久:p

本來我們也很希望能到海口蟲的發現之地海口鎮去一遊,但是他們告訴我們那太遠了,不太方便去。而且他們實在太晚找到我們了,否則搞不好還可以拗他們帶我們去帽天山挖挖五億多年前的化石呢(老闆有次就帶加州理工教授Eric Davidson到故宮博物館,順道送了故宮一塊澄江的化石,還對館長杜正勝說他們全故宮的古董年代的總合都沒那塊澄江化石老!太酷了)。

陳教授的研究中心是幢四五層樓的現代化水泥建築,就和台灣滿街可見的房子一樣沒啥特別,不過我明明記得多年前陳教授在台灣時,曾讓我們看過他的早期生物研究中心田野研究站的設計圖,也真是漂亮且特別得不得了。他是請一位中國大陸極富盛名的建築師設計的,可是那位名建築師把他原先的設計給陳教授看時,陳教授還多次不屑地要他重設計,還把他搞得快「起笑」了,因為在大陸沒多少人有種到敢批評他的設計的。於是他靈機一動,利用澄江的一個古生物(忘了是什麼蟲,不過有點像是撫仙湖蟲那樣子)的模樣當藍本重新設計,才終於讓陳教授看上了眼。在Science雜誌的某一期的特刊介紹中國大陸古生物學研究時,也對那個研究中心有些介紹(Science 291, 239 (2001)),只是隻字不提策劃者陳教授的名字,也讓我感到很納悶。和陳教授見了面後,聊到那個研究中心時,他也只輕輕帶過說要去那裡搞太累了,他讓別人去搞,自己在澄江縣城裡搞。回台灣後老闆才說,南古所的爭權獲利是鬥得兇得很,結果籌建田野研究站的功勞被其他人攬走了,而且他們還封殺陳教授和Science記者的會面。

其實在學界的鬥爭之激烈、之曲折、之高潮迭起,不過比八點檔還遜色。而且學界的鬥爭也不僅發現在同一單位裡,在國際間也是鬥得兇得很。陳教授等人於1995年發表雲南蟲(Yunnanzoan)是最古老的脊索動物後,西安西北大學的舒德干教授等人在隔年4月在Nature提出了認為雲南蟲可能是原始的「半索動物」(hemichordate)的看法,並於同年11月在Nature和劍橋大學的Simon Conway Morris合作發表發現了「寒武紀早期的脊索動物」,並命名為「華夏魚」(Cathaymyrus)。半索動物是海生的蠕蟲狀無脊椎動物,根據舒德干等人的解釋,由於現代半索動物具有吻的構造,而雲南蟲亦有吻的構造,因此將其歸類於半索動物。

憑良心說,我個人認為舒德干把雲南蟲解釋成半索動物簡直就是有些離譜,因為除了吻之外,雲南蟲和現生半索動物的形態差異實在太大了。不過故事還沒有完,在陳教授和老闆在Nature發表了海口蟲之後,舒德干和Conway Morris等人在Science發表了一篇講述新種雲南蟲和後口動物演化的文章(Science 299, 1380 (2003)),其中居然把別人的發現胡亂解釋一通,而且對諸多名詞定義模糊不清,要不是Conway Morris是超級大牌,這樣的爛paper是上不了Science的。其實他們發現的只是和海口蟲類似的新種,要不是陳教授忙著要發表其他研究,就憑他手上同樣的標本數量之多,是輪不到他們胡搞的。在paper一上Science時,我就去找老闆問到是怎麼回事,老闆老神在在地說他早知道了,原來有多位美國的科學家看過了他們的手稿,對於他們胡亂解釋別人的發現之劣行實在看不過去,就主動和他們聯繫。原本Science的記者Erik Stokstad已為他們的發現寫好一篇新聞稿要大肆讚揚一番,但是他們極力勸阻之下,最後是沒有刊出來。老闆還讓我細讀他們的email往來經過,實在太精彩了,他們不僅對Erik Stokstad大力道德勸說,還策劃分頭撰寫出幾篇批評文章,勢必要讓舒德干等人灰頭土臉。

陳均遠教授本來就是澄江古生物群的專家,其研究成果之豐厚早該被封為中國科學院院士。但是聽說他壯年時,心高氣傲,得罪了不少人。聽他一位學生說,在南古所,都沒人想和他交往。而且他對學生也很嚴苛,有次他在過春節時居然還把幾位要返鄉過年的學生找來,要他們把一輛在南京買好的車開到雲南去,結果那幾位學生就很可憐的被迫開了四五天車到雲南,回家過年啊,就甭提了。那位被迫害的學長在說這事給我們聽時,還氣得牙痒痒的。陳教授在我大一暑假時曾到我們實驗室待過一個多月,記得那時他常板著面孔,一幅很有威嚴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嚴以律己、苛以待人的學者。可是前年底到我們系上客座一學期時,他竟然心境大變,成了笑容滿面、和藹可親的老師,連我學姐都不太信他曾經得罪過全南古所的研究員。陳教授之前人太機車,所以常被打壓,可是近年來,他的研究成果被大陸高層高度重視,經費也A到了不少。

不過對學界其他的人的打壓還好防,畢竟學術界是講實力的,但是據說他們研究最大的阻力是在雲南省政府。因為澄江生物群對古生物學和演化生物學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許多學界相關領域的人都想去碰。可是成天拿澄江生物群在Science、Nature大作文章的都是南古所和西北大學的人,雲南的研究單位連邊都沒沾上。而且澄江生物群雖然打響了澄江那鳥不生蛋的地方之名聲,但是地方政府都沒得到什麼直接的好處,這也使他們覺得很悶。於是他們就對陳教授等人的研究多加阻擾,老闆就有一批貨被他們扣查住。雖說陳教授畢竟是中央的單位來的,但是雲南和澄江政府其實也不怎麼怕,甚至中科院派人來協調了,他們還是以保護化石為名,把山封了不讓他們挖。在大陸,地方政府還是會摃上中央的,只是不像台灣會囂張到拍桌子炮轟中央而已:p而且雲南省政府後來還是有些妥協,名義上聘了陳教授和老闆為省科技顧問,暗地裡還是不怎麼配合。像那個研究中心的田野研究站,就因兩方相抗爭而荒廢了兩年之久(Science 291, 239 (2001))。

不過塞翁失馬,世事還真是難料,他們就是因為雲南政府太機車,所以才跑到貴州瓮安去挖出了世界上最古老的動物化石!還上了全台灣各大報的頭版。而且也因澄江政府限制他們開挖帽天山的化石,他們就改到路邊撿化石,那裡的化石真多到隨便路邊隨便撿撿敲敲,就搞出了寶。聽說海口蟲也就是降才從昆明海口鎮搞來的。

不過相對於澄江政府的機車,貴州瓮安政府就對他們非常禮遇。南京大學的學長告訴我說之所以會有如此差別待遇是因為雲南有較深厚的學術基礎,他們自然恨自己不成才,無法自己好好研究自己土地上的寶貝,而成天只能讓別人來開挖自家後院。可是貴州是很貧窮的省,一所像樣的大學都沒,有別人幫助宣傳他們的寶貝,高興都來不及呢。

我們到了澄江縣城陳教授的研究中心時,那兩位先生就指著研究中心對面的一幢老房子,說那就是陳教授的家。我聽老闆說陳教授買了一幢清朝留下來的老房子。羡煞了老闆。我對古跡本來就很感興趣,就迫不及待的進去參觀。裡頭基本上完整的保留了原來的樣子,只不過久未修復破敗了些,而且還有一家幾口坐在裡頭吃飯。我就納悶道那不是陳教授住的家嗎?一問之下才知道陳教授還沒整修好,而且他是準備退休了才住進去的。不過那幢老房子真是古色古香,十分漂亮,本想好好參觀拍拍照的,但是天色已晚,而且讓一家好大小好幾口好奇地瞪著我們看,加上還要讓兩位先生久等我們實在不好意思,只好和成大學長一面讚嘆一面依依不舍地到中心見陳教授。陳教授十分以他那間老房子為傲,說那是清朝的一位進土的家,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那間老房子比一般的民房特別的是,屋頂上的瓦片不是用水泥一片片黏上去的,而是非常精致講究地一片片用銅線綁上固定的哦。

我們走進研究中心去見陳教授,他見著我們兩個,非常熱情的歡迎我們,並帶我們到他新加蓋的一層樓上去。那層樓是他的辦公室是他個人的辦公室,還有個小陽台,可好可以從下往下瞧見他的老房子。澄江的空氣很好(其實雲南的空氣都蠻不錯的),生活也蠻幽靜的,可是有誰會想到在一個普普通通的縣城中,居然有全世界第一流的實驗室。

成大學長看了陳教授的研究中心,一直忍不住讚嘆能在那種鄉村小鎮上作一流的研究,同時享受生活和學術的樂趣,真是太舒服了。學長可能真的是老了,或許太累了吧:p 陳教授在他辦公室裡正寫著一篇paper,準備投到Nature去。大師果然就是大師啊,隨手寫寫篇paper就是Nature、Science等級的,真羡煞了我們這些小囉囉。

雖然澄江遍地都是寶,可是要能識得出千里駒,也還是得有伯樂的慧眼。陳教授是學地質出身的,在地質化學等的研究也很不錯,後來轉作古生物時,他也成了研究鸚鵡螺化石的專家,只是他不自滿,雖然他知道他再深刻地礸研下去,他必定能成為全世界對鸚鵡螺化石研究最具權威的人,但是他不想劃地自限,轉而研究澄江生物群,而成了動物早期演化的權威專家。而且他真的是個活到老學到老的人,到了快屆齡退休時,還好學不倦,和多位發育生物學家合作,利用發育遺傳學的方法來研究寒武紀大爆發動物體制(body plan)的演化。而我未來的升學研究方向,其實也是深受他的影響。他年紀雖然不小,可是腦中源源不絕地蹦發出的IDEAS,多得讓我們這些年輕人自慚形穢。他在我們實驗室客座時,常喜歡找人侃侃而談他的IDEAS,從演化生物學到複雜科學都有。

最令人佩服的是,陳教授對科技的便利,可是不餘餘力地學習掌握。以他的年紀來說,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電腦白痴,像我老闆小他十幾歲,可是除了收發emails,我就不知他還會什麼了:p 我大一時,筆記型電腦還極不普及,他就有了一台。我們當時就想,連台灣大部分教授可能都還不常使用電腦之時,他就有了先進的notebook,我當時就不禁懷疑到底兩岸是哪裡比較進步啊!?他還很驕傲地要教我們用powerpoint,我到了大三,全班都還沒人用單槍放powrpoint檔在課堂上作過簡報咧,老闆看了還很不屑地期望陳教授在演講時電腦當機出糗哩:p 不過現在就證明了陳教授真是有遠見的,現在我們全系館的所有教室都裝了電腦主機和單槍投影機,每位老師配發隨身碟和簡報用無線滑鼠:o 昨天系辦還特地請我在博士班口試時專門教會所有考生使用那些high tech的玩意兒咧:)(又扯遠了)

如果陳教授只會玩powerpoint,那還不算頂尖的。他還在他實驗室組了一個team,專門製作古生物的電腦3D動畫咧!他的學生學會作3D動畫之後,還被大陸的多家影視公司重金挖角去了呢。陳教授也甚以為傲,而知道學古生物的學生也能被商界重金挖走,除了他的實驗室還能找到第二家嗎?我當時就很好奇地問他要作這麼多時間和精力作3D動畫干嘛?他就舉了Stephen Jay Gould為例,認為科學的推廣不能只限於象牙塔,也要能popularized,讓大眾也分享到樂趣^_*

同時,他也運用大量科技的工具來快速地進行研究,在研究中心有間研究室裡有一台台光學顯微鏡,全都接上最好的數位攝影設備,請女工大量地為化石磨片拍照存檔。而且我們去的時候,他的辦公室正闢了間小間準備裝設掃描式電子顯微鏡(SEM),還說待顯微鏡到了之後,要一天輪三班,不分日夜地大量拍攝胚胎化石的SEM照片。哇,甭說是在台灣,全世界也沒幾個實驗室有這麼多高級的一流設備可以自由地來玩咧!我老闆也是有台SEM在他的辦公室啦,只不過是人家報廢的,他拿去當擺設(他有收集古怪東西的癖好):p 由此可見彼岸是如何把已經是一流的研究推到更高的巔峰。唉,台灣嘛.....更!我就是愛唱衰台灣啊!怎麼樣!?不過比起那些只會作衰台灣的無能官員.....啍!

陳教授讓我們看了他們拍的照片,其中前寒武紀的動物胚胎簡直是多得像垃圾一樣!隨便數數都是上千上萬的。而且數量多也就算了,其發育形態的多樣性之高,真令人瞠目結舌!其中大部分胚胎的發育形態,全世界都還沒有任何發育生物學家能猜得出是屬於哪些動物的呢!

對了,我到澄江最重要的任務之一還未向大家仔細報告,就是要被一片從東北寄來的恐龍毛化石偷渡回台灣讓老闆作研究。老闆老早就想發表一篇有關恐龍毛化石的paper,他曾經用SEM拍到過恐龍毛的照片,發現毛上的條紋和鳥的羽毛較為相似,他認為那是鳥演化自恐龍的佐證之一。可是paper要寫時,提供他恐龍毛的一位北京古脊椎動物及古人類學研究所的科學家在權位鬥爭中敗陣下來了,所以不能和老闆合寫paper,可是沒他的參與則那恐龍毛就會來歷不明。所以老闆只好到東北遼寧去,找了某大學的教授合作。東北的恐龍和早期鳥類化石甚多,保存得也非常良好,Science、Nature每年都有好幾篇在遼寧化石中大發現的papers,是中國大陸和澄江同樣重要的化石區。我原以為那塊化石會有一定的大小,還擔心如果突破海關,可是一見了才知道所謂的恐龍化石才不過尾指指甲大小而已:p 至於那恐龍毛的化石在老闆的研究下有何進展就沒聽他再提起過,故不了了之啦~

我們到了研究中心時,已經太晚了,沒能再去哪走走玩玩了。和陳教授閒聊了一陣,我們就去用餐了。陳教授在那真舒服,所有大小雜務都有工人可以處理,可真是羡煞了成天在野外餐風露宿的成大學長。我們到了餐廳,就有香噴噴的飯菜等我們了。聽到我們實驗室來的陳教授學生說,陳教授非常好吃海鮮,可是不是吃新鮮的海鮮,而是爛魚臭蝦(老闆早說過,不過我們以為他在虧陳教授:p),因為他是淅江人,早吃膩了新鮮海鮮,所以都喜歡吃腐爛到發出臭味的魚蝦。而且聽說他為了在內陸還能吃到螃蟹,所以特地買了一個冰箱來養螃蟹,每天還用芝麻喂牠們呢。不過我們享用的那一餐很正常,沒見著這些傳奇:p

一起用餐的還有一位法國人和西班牙人。他們是陳教授遠道請到澄江來協助鑑定棘皮動物的小骨片的,我能在機場遇到陳教授就是拜他們所賜。陳教授和老闆認為他們發現了一批前寒武紀的棘皮動物胚胎化石,可是投Science雜誌時被琠典自然史博物館的大頭Stefan Bengtson擋掉了,找了院士朋友Eric Davidson來幫助登在PNAS,可是後者也不願相信那些是棘皮動物胚胎(據說因為和他的發育理論不符),結果下令要不准提說那些是棘皮動物胚胎才能刊,讓老闆他們悶得很。

我們吃飯時就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也蠻驚訝他們兩位歐洲人居然對兩岸關係還有一定的瞭解,或許歐洲人的國際觀就是比英美人好。而且在聊天時還發現原來西班牙人是週休三日的,真羡慕死我們,只是陳教授一聽到就對那西班牙人說:「You are lazy people...」:p

在吃飯的時候,陳教授不忘為我準備了一瓶酒。陳教授也早知我是酒鬼,有次有位舊金山大學的教授在陳教授在時,到我們實驗室打混了半個月,我們在實驗室吃火鍋歡送他回美時,我就不小心吃了太多老闆的大?,因為那大?實在太提神了,我在喝了半瓶後,又猛灌了快兩公升學長買的啤酒,在大家離去後,還不滿足地偷喝了兩罐啤酒才失去知覺地倒在實驗室直到第二天早上很狼狽地去上課......:p

不過在陳教授倒了酒之後,我和學長臉色都白了。因為我們前天才喝到不省人事地吐到很慘:( 學長當時很無恥地說他感冒不能喝,我只好硬著頭皮陪著喝了點,愈喝愈想吐...:( 那位法國人很好奇地嘗了點,不過從他面色上來看,他應該不會喜歡。可是他居然靈機一動,把白酒混著芒果汁一起喝,喝了還一幅很爽的樣子,然後一直哄騙我也學著喝。我想法國人也是愛好美食的,他的建議應該錯不了。結果摻了一喝,SHIT!那是什麼鳥味道啊!他看到我受苦還裝出一幅很無辜的樣子,真教人受不了。礙於陳教授的顏面,我只好還是繼續裝著很爽地一邊喝一邊倒入更多芒果汁試圖把那去不掉的該死酒味稀釋掉......

我們一直聊到八點多時,突然間有陣刺耳的歌聲傳來。原來澄江這鄉下地方沒什麼娛樂,縣民晚上無聊就大喝卡啦OK,澄江的晚上本來應該是幽靜的,可是在一些人引吭高歌的結果,全縣城頓時都籠照在殺豬的聲音之陰影下。對那兩位歐洲人來說,這絕對是無法接受,尤其那些無聊的人還會喝到半夜三更,真是夠擾人清夢的。他們一幅快「起笑」的樣子地央求陳教授也買一套卡拉OK來讓他們大唱法國歌或西班牙歌來報仇:p

我們快結束話題後,才知道陳教授要帶他們倆去附近尤其是海口蟲的發現地海口鎮幌幌,真是又羡慕死我們了,因為我和學長第二天一大早還要回去昆明上課。而且因為他們要出遊,所以無法接送我們回去,要我們自個搭公車回去。我和學長都很累了,而且第二天六點不到就要出門搭車了,只要早早和陳教授道了晚安,就去睡覺了。不過我在去睡覺之前也不忘和陳教授借個網路來用,在昆明上網很不方便,因為剛好那陣子有家北京的網吧著火燒死很多人,全大陸的網吧都暫時關門以避鋒頭。不過沒想到小小的鄉下地方居然也有ADSL呢,我草草看完emails寫完情書就乖乖去睡了,留陳教授繼續為他的Nature's paper舊戰。

他們為我們準備了間客房讓我們學長兩人睡。不過學長當時也還神經過敏,連陳教授的地盤都還不忘小心敲敲墻壁看看有沒有暗門,睡前也還不忘拿張椅子堵住門口,真是夠囉......



閱讀全文...

2003年5月26日 星期一

【雲南遊記】撫仙湖

我在動物園裡看著可愛的動物,心裡卻是慌得很,因為本來中午就應該要接到陳教授派來的人的來電,可是一直逛到下午快三點還沒接到電話,打電話到澄江又沒人接。

我仰慕澄江的大名以久,到雲南絕對不能錯過這個古生物學的聖地。如果那天沒法到得了澄江,恐怕也沒時間去了,除非很不情願地蹺課,因為下一個三天的假期我們計劃去麗江。而且如果到不了澄江,我回台灣也會有小麻煩,因為老闆交代我要去澄江拿些化石樣本偷渡回實驗。有一個還是老闆要用來發大paper用的恐龍毛化石,從東北瀋陽寄到澄江的。本來學長和老闆還打主意要我雲南上完課,多飛一趟瀋陽咧,後來因為實在太麻煩了,才請對方寄到雲南來。

到了三點多,終於接到對方的電話了,我和成大學長就飛也似的衝到動物園大門去找陳教授派來的人。陳教授派來了兩位手下來昆明採買些東西,順道接我們過去。其中那位司機長得矮矮胖胖的,他在笑的時候,不管是笑聲和模樣,活得古裝劇裡的奸巨模樣:p 到了大門,是成大學長先認出他們的,因為在我到昆明時,正好陳教授也到機場接兩位外國人,他見到了動物所的人舉的牌子上有我的名字,而且他也知道我在差不多那時候到昆明,就特地留在機場來等我。剛好成大學長自個從廣東先到了昆明,也就一塊在等待我的出現的同時聊了起來,於是陳教授就請成大學長也到澄江一遊。

我給陳教授的是成大學長的手機號碼,可是陳教授在把電話號碼寫給他手下時,耍寶地把0寫成了6,害得他們也找了我們好不辛苦,幸好陳教授疑懷是他自個寫錯了,叫他們多試幾個不同號碼,才終於找到我們,真是令人感動:p

我到了動物園大門口,我就拿著DC隨便亂拍些街景等的,突然間其中一位先生衝過來說:「你儘量拍,別怕,這是我們的地盤......」真的是嚇死我了!難道在大陸是不能隨便拍街景的嗎?他看我猶豫了一下,還說拍拍胸膛說:「有我們在,不用怕......」聽到他降說,誰還有鬼心情拍照啊。!@#$%︿&*......我想我還是趕緊把傢伙收好,上車去乖乖澄江比較實際些。

上了車,他們就說先帶我們去好玩的地方,才去找陳教授,說是先去看海。看海!?雲南是內陸省份那來的海啊!?他們也知道我們會有疑問,於是接馬上解釋到,在雲南他們就管大湖泊作海,他們要帶我們去撫仙湖。撫仙湖,這我在那本陳教授等人寫的書《澄江生物群--寒武紀大爆發的見證》中,就看到有一種動物叫撫仙湖蟲,也算是慕名已久。

他們的東上了高速公路到澄江縣去時,我才驚呀中共的公共建設之好,他們的高速公路又寬又平又直,而且沒有速限(限了也沒用,聽說沒國道警察會去捉超速),就算到了鄉下,他們的公路也是又直又寬又平又好?啊,簡直就不要拿台灣的公路去比了,要不然有一堆官員又要跳腳地大喊:「賣擱喝衰台灣啦!」。

不過大陸人開車的習慣也真怪,他們經過任何一輛車--不管是牛車、馬車、騾車、摩哆車、腳踏車還是汽車或卡車,都會死命地大按喇叭,彷彿是要向對方示威自己的存在。

在沿路上看到的山坡等的啊,大都蠻光禿禿的,要不是偶爾有些稀疏樹本,那些祼露一大片一大片黃土,不禁讓我疑懷是否是到了北方的黃土高原。聽說大陸在文化大革命時的大躍進中,舉辦過全民土法大煉鋼運動,都把樹木砍去燒火爐了啦,所以才落成如此光景。不過快到撫仙湖時,就開始有比較正常的樹林了。

我們到了撫仙湖時,已四點多鐘了,那天天氣又不太好,陰陰的。他們帶了我們到湖邊一趟,然後開車穿過鄉間小路就回到縣城去見陳教授。

我們下車去湖邊逛的地方原本是個渡假村,但好像沒在用了,不過還有間俗氣的夜總會。我們在到湖邊前,他們一直大贊撫仙湖的風景有多漂亮多明媚,水有多乾淨到可以直接取用。可是到了湖邊,放眼望去,實在看不到沒什麼堪稱美景的地方。不過那天天氣太差,霧氣也重,對面的山頭也只是隱隱約約的(上圖)。湖邊有一群釣客在釣魚,還有一些木架的,用來捕魚的玩意兒(中圖)。,他們管那叫作「箏」。在湖上也可見一些漂浮著的水草屍體,他們解釋說那是因為前晚有個大風暴,把水底上的水草就給打了上來。哇,那個風暴還真夠大咧,想必是驚濤駭浪呵。

我去撫仙湖時,沒有作什麼功課,對她不太瞭解,現在亡羊補牢,找了她的一些資料以饗看官:

中國次於白頭山天池的第二深水湖,雲南省最深湖泊和第三大湖。位於滇中澄江、江川和華寧三縣之間,東西最寬處十一公里,南北長卅一公里,北部寬闊而深,南部窄而淺,最狹處僅四公里,形似倒葫蘆。面積兩百一十二平方公里,僅次於滇池、洱海,平均深度八十七米,最深處一百五十餘米。總容量一百八十五億多立方米。湖水由海口河流出,匯入南盤江。撫仙湖為斷層陷落湖,岸線較平直陡峭,湖水蔚藍清澈,水面多浪,最大風力可達七級。除部分發源於湖周山地小溪聚集外,湖水主要靠山麓、湖緣、湖底的泉水補給。尤其是東部泉口數量多,湧水量大。湖西南面以長約一公里的海門河連通江川的星雲湖。星雲湖湖水較淺,平均水深九米,最大水深十二米。河岸中段石壁刻有「魚界石」三字,星雲湖中的大頭魚與撫仙湖中的抗浪魚都至石而返,蔚為奇觀。撫仙湖流域面積達一千零八十平方公里,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主產稻、麥、蠶豆、烤煙、油菜等,是著名「滇中穀倉」和煙、油產地。



閱讀全文...

2003年5月9日 星期五

【雲南遊記】昆明雜記

為了趕到澄江縣,我和學長都錯過了觀看金絲猴的機會。可其實能到動物園去還是有所曲折的。原本我和澄江早期生命研究中心的陳均遠教授約好,他派人中午來接我們過去澄江。可是難得有天假期,一大早窩在飯店裡實在太可借,於是就跟學長姐和同學們外出到書城逛街,逛完書城吃了午餐,仍沒接到陳教授的電話,只好先到動物園幌幌。

我前天晚上和酒鬼學長痛飲了一堆啤酒和白酒,喝到隔天都還酒意未醒。

其實叫他酒鬼是污辱了酒鬼,因為他兩杯下肚就不行了,常常我們其他人才喝到稍稍有點feeling時,他早就掛了:p

我們為了酒就到我們是到附近的百貨公司,把各種牌子的啤酒都各買一瓶回去試喝,順道也隨便買了一些白酒。那些啤酒的牌子有什麼KK啤酒、瀾倉江啤酒、大理啤酒......味道算還可以,偷告訴你們,我們到那喝到最好喝的啤酒是貴州的芧台啤酒,也是最貴的,一瓶要人民幣六塊多。精於釀酒的芧台鎮連啤酒都釀得好喝呢:)

不過我們隨便買的白酒可就不行了,因為是隨便亂買的,也不知道亂七八糟地喝了什麼。那些劣質的白酒加上啤酒,沒多久就把我和學長搞得不醒人事。其實我發現學長的酒力真的實在不行,每次兩杯下肚就黯然神傷地述說他被愛人拖棄的傷心往事。待我室友回來,他又很難過地重述一遍,而我也很難過地躲在廁所裡大吐特吐:(

宿醉到第二天爬起床時,頭痛得不得了。至從那次起,我對烈酒,尤其是中國白酒就很感冒。本來我對中國白酒印象很好,之前到北京時喝到不錯的二鍋頭,買回到的五糧液更是絕佳美酒,從老闆那騙來的大?也很棒。可是那些雲南的劣質白酒讓我一下把對白酒的好印象全掃光了:( 從此以後,我喝烈酒都很小心,非美酒絕不沾口:p

提到喝酒,我忍不住又要扯件從老闆那聽來的有趣故事:

有一次我老闆到金門去參訪,隨行的有一位花蓮某研究所的所長。那位所長是個真正的酒鬼,喝酒都是喝到死為止的,因為他有次喝醉了忘了去搭某班飛機,結果飛機撞山,乘客全數陣亡,他想說反正是酒救了他,不喝到死白不喝到死,從此以後喝酒都沒節制了。他們到金門,當然要去喝金門高梁。

當時他們去喝酒時就遇見兩個在福建沿海一帶做語言學研究,塊頭很大的加拿大老外。結果他們喝到那位所長已經不省人事時,那兩個老外居然沒事,而且還邊喝邊說:「這酒,好提神啊。」

他們喝完一攤,又到別處喝第二攤。他們喝第二攤時玩一種叫作「深水炸彈」的遊戲,就是把小杯烈酒丟入大杯啤酒裡一飲而儘。結果那兩個變態老外說玩深水炸彈不過癮,他們要玩「炸彈深水」--就是把小杯啤酒丟入大杯高梁一飲而儘:O

喝完酒回酒店休息時,那兩個老外居然還去提了一堆啤酒回房,老闆問他們搞什麼鬼,他們就說:「你們的金門高梁太提神了,我們要喝些啤酒才好睡覺:p」

......

再扯回來吧:p

那天早上還迷迷糊糊的,跟著他們出門時就很白爛地只穿著T-Shirt和短褲。可是那天外頭飄著毛毛雨呵,冷得不得了。只好和成大學長一起到商場買件便宜外套當情侶裝。

大陸的書真是便宜得不得了,而且還有國外著名教科書的合法影印版哦!在誘惑之下就不管行李重量問題地買了一堆回台灣。像Strickberger的Evolution在台灣要賣一千三,可是那本影印本也才三百多台幣,雖然是平裝的且紙質不佳,但印刷得很比影印的好,還是物超所值:) 昆明的幾家大書店都超大的,一次逛不過癮,我們後來還再去了好幾次:p

逛完書城就得附近吃雲南過橋米粉。其實我對吃不太講究,而且我們學校對面也有緬甸華僑賣的過橋米粉,都不覺得新鮮,也不覺得特別好吃。不過既然是雲南名菜,還是稍微介紹一下好了。

過橋米線的吃法甚特別,料和湯和米線是分開端上的(見照片)。湯是浮著厚厚雞油的雞湯,要吃時分別把幾盤生薄肉片放入湯內,最後才把米線加入湯碗裡。因為湯上的雞油特別保溫,所以湯是非常燙的,肉片沒一會兒就熟了。在餐廳裡還可見告示警告客人千萬不能直接喝湯,要不然會被燙到很慘。據說雲南米線的發明是話說清朝時期有個書生在雲南蒙自縣南湖的湖心亭為功名苦讀,妻子每次為他送飯都要經過一座長橋,可是每次到達的時候菜都涼了,為此妻子十分煩惱。有一天妻子燉了一隻肥雞,她把雞湯盛出放了好一陣子,發現湯仍是滾燙的。妻子靈機一動,把一些生的魚片肉片和米線放入湯里,結果一會兒就燙熟了,而且味道十分鮮美。從此以後她便帶著滾熱的雞湯及生的配料和米線,走過長橋給丈夫送餐,過橋米線也因此得名。

吃一餐雲南米線差不多要人民幣十至十五元,對大陸人來說不便宜。南京大學的學長更是說,他在來昆明時在成都待過,那裡的小吃是多麼精致,是多麼便宜,茶館是多麼地林立,生活是多麼地悠閒。這我絕對相信,因為我們去找陳教授時,他也不約而同地說成都是個好地方啊。而且學長從成都帶來了好幾包燈影牛肉乾,他很慷慨地送了我兩包,一包辣一包不辣。為什麼叫燈影呢?因為它薄得透光。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吃到這麼美味的牛肉乾?我本來想帶回台灣的,可是它們實在太好太好吃了,於是我每晚就鬼鬼祟祟地一小包一小包把它們通通吃光了:p

對,聽說在成都,PPMM(大陸人所謂的漂漂美媚:p)滿街都是,即漂亮,性格也溫柔。還有大陸有句話是這樣的:「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小;到了上海,才知道自己錢少;到了海南,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到了成都,才知道自己結婚太早。」

知道下次去大陸該去哪了吧!?


閱讀全文...

2003年5月6日 星期二

【雲南遊記】趴趴熊

到中國大陸當然一定要去動物園裡觀賞貓熊,還有金絲猴。

更何況雲南正靠近出產貓熊和金絲猴的四川。

金絲猴有兩種,一種是四川的川金絲猴,另一種是雲南的滇金絲猴,都可愛極了。我的一位優秀的澳門僑生學妹差不多同時在廣西的一個北大研究站研究猴子的行為,結果在加州聖地雅哥動物園一位博士後研究員的哄騙之下,休學到了非洲馬達加斯加島和四川分別研究狐猴和金絲猴各半年。她現在不知還好嗎,我是該關心一下了。

其實我們在動物園裡沒好好見著金絲猴,因為我和成大學長要赴另一個約到澄江去。人家來接我們時,我們才趕緊從動物園的一頭飛奔至另一頭,路上的確是有邊跑邊順便向籠子裡的金絲猴打個招呼:p

不過貓熊嘛,只見著照片上背對著我們睡大頭覺的那一隻,也真令人失望。

我之前在北京動物園時的確見過了一堆貓熊。可是別以為動物園貓熊各各都很可愛的慵懶地吃著竹葉,我們在北京動物園裡看到的貓熊,個個都是趴趴熊,日本人根本就是沒創意愛模仿的民族,趴趴熊根本就是照抄貓熊嘛,雖然還更可愛些。

在北京動物園,貓熊展現的是各種不同的睡姿,從趴著睡到四腳朝天睡的都有。有一隻還特別囂張,就躺在塊大石頭上露著肚皮四腳張開攤著呼嚕呼嚕大睡,著實醜斃了。

昆明動物園裡,我覺到最有趣的是西藏馬熊,牠們依著圍籠,還能伸出長長的舌頭把籠子外遊客亂丟的食物圈來吃,就像青蛙一樣,可愛得不得了。可惜牠們在表演特技時,我都沒捉緊機會拍個幾張照。

說到了熊,我就回想起在北京動物園的親身經歷的趣事,忍不住在這向大家報告一下。

當時我在北京動物園逛到了熊池時,為了拍張照就要把吊在頸項上的傻瓜相機取下。沒想到一不小心,就把我的眼鏡掃進了熊池裡。Oh my God!我總不能勇敢地直接跳下去拿回來吧,雖然我是皮包骨,但是對下面那群黑熊來說,可還算是美味的午餐啊:(

於是我只好和同學去熊池附近找管理員求救。在熊池後面找到了間小屋,裡頭的管理員正在睡午覺,被吵醒的他沒好氣地說不能直接帶我們進去拿,要等五點鐘把熊趕進籠子了才能放我們進去拿。

於是我只好整個下午眯著眼睛逛完動物園。到了四點,虛弱的同學就沒力氣了,只好到附近的麥當勞休息然後很無聊地再等了一個小時後很沒義氣地讓我獨自走一大段路回去熊池冒險。走到了熊池,我只好再次硬著頭皮懇求沒好臉色的管理員放我進去拿回眼鏡。

他很嚴肅地帶我到熊池邊,說要把熊趕回籠子裡。我正納悶他要怎麼趕熊時,他拾起了一塊石頭,敲著熊池邊的鐵欄桿「噹!噹!噹!」,中氣十足地大聲叫道:「喂!回家囉!」結果那些黑熊啊白熊啊竟然很乖地排著隊走進了一個小柵門。我當場看呆了,脫口問了一句:「您...您是怎麼辦到的?」他頭也不回很酷地回答了一句:「訓出來的。」

接著他要帶我走進沒有熊的熊池裡撿回我的眼鏡,他在打開一個覆滿鐵鏽的厚重大鎖讓我進去前,先丟了個麻布袋給我,門打開了後才說:「你,不能白拿,要勞作勞作,去把裡頭的保特瓶給撿起來吧。」

見識到了這麼精彩的表演,幫他撿些遊客亂丟的保特瓶算什麼呢?重要的是我的眼鏡還好沒被黑熊們踩爛。

撿好了保特瓶,正想他會不會叫我順便把隔壁的白熊池也清理清理時,他才向我露出慈祥的笑容向我道別。去出經過了熊籠,還見到黑熊白熊們愉快地大啖夏日正消暑的肥美西瓜呢:)


閱讀全文...

2003年4月29日 星期二

【雲南遊記】昆明

去年暑假,承蒙系上研究演化遺傳學的丁老師介紹,讓我有機會到雲南昆明去參加由中國科學院昆明動物研究所主辦的短期課程「分子群體遺傳學和基因組學」(molecular population genetics and genomics),由昆明動物所的新任研究員王文籌劃,請來了美國德州大學作理論族群遺傳學的符雲新和芝加哥大學生態及演化系系主任吳仲義來講授(吳仲義是台灣人哦,東海大學畢業的)。課程中間動物所的一些研究員和我們學員也要上台報告,我的報告還是壓軸的哦(本來沒準備要報告的,三杯小肚後不小心爽快地答應的...:p)。

當然那趟去昆明主要還是為了能聽大師級的學者講課,其中幾天假期也不能和不該浪費。不過說實在是慚愧的,我們在昆明待了近三個禮拜,卻幾乎沒到昆明的著名景點如滇池和石林一遊,限於放假天數太少,我們反而只到了更遠的大理和麗江一遊。在昆明也只去過了他們的書城和動物園而已,連逛大街也幾乎都沒。

不過要先聲明的是,雖然我連下來應該會連寫好幾篇雲南的遊記,但是我們去那真的是為了上課,課程也非常精彩。但是要我多說些雲南的風土民情呢?還是上課內容呢?看官您一定不會比較想選後者吧!?為什麼我要做這聲明呢?因為每次我只要向同學朋友述說在雲南的經歷時起頭說道:「我們在雲南玩時.....」,一起同行的同學就會很緊張地搶著說:「喂!我們是去上課的啦......」

那次課程是在去年八月中旬舉辦的,昆明動物之所以會花費不少經費讓來自大陸和台灣的學生遠道到昆明上國際著名的演化學學者的課,其實非常明白是為了要增進昆明動物所的知名度,和哄騙大陸學生到他們那唸研究所(中科院的名研究所可以授以碩博士學位,其實大陸原本主要的碩博士學位是由中科院授與的)。雲南地處西南邊陲,生活樸實簡單,不受到大部份大陸學生的青睞。不過昆明自也有深厚的學術傳統,中國在抗日戰爭時,就把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和南開大學遷到昆明暫時合併為西南聯合大學,鹿橋的著名的《未央歌》中的故事,就是在西南聯大發生的。

大陸近來大力加強基礎研究,不吝嗇地撥予重點實驗室鉅額經費,並重金找大陸外流到海外的人才召回去,應用了許多如長江學者和百人計劃的名義給予年輕研究員大筆經費和高額薪資。那些從海外召回大陸的年輕研究員的薪資,從基本薪資加上額外獎勵,總額甚至比台灣的大學正教授還高!基本上,大陸的學術界是資本主義,做得愈好,經費經多,而台灣卻是共產主義。雖然依我兩度的大陸學術考查,認為就算是大陸最好的科研機構的科研實力平均還是落後台灣最好的科研機構約十多年,更甭說是平均水準。可是從他們嚴格且較公正的獎勵制度和年輕研究員的拼勁,恐怕沒多久彼岸就會很快地趕上此岸了!(希望那些不上進的官員不要罵我「唱衰台灣」了!)

負責籌劃課程的王文研究員是剛從美國芝加哥大學做完博士後研究而回國的,他有好幾篇在Science、Nature的一流著作。他舉辦那次研習班的目的也是要帶動大陸的研習風氣,大陸學生雖然非常用功,但是因為鎖國已久,學術資訊不發達,而且學生也較少以開放的態度討論科學。而有人問他為何要回國而不在美國發展,他就說像他一樣傑出的人才在美國其實不少,不過對大陸來說卻是非常珍貴的。他要建立一個研究新基因演化的實驗室,他的經費多到甚至可以給一名碩士生每年廿萬人民幣(折合八十萬新台幣)的經費作實驗!但我大學導師聽到這消息時,非常羡慕地說那就是他實驗室一整年的總經費!我大學導師的研究也很真的傑出,不過卻被學閥整成那樣,如此看來台灣的學術界真的不如人啊!

昆明動物所對我們的召待非常好,對碩士生是包吃包住的。昆明動物所在昆明東北的市郊,我們就住在動物所附近的瑞池達酒店,設備還不錯。那是由雲南農業科學院經營的。很奇怪吧?省單位經營外務?這在大陸其實是很普遍的,像人民解放軍也有經營商業活動。農科院有了經費蓋一幢大樓,就把多出的空間用來經營酒店,賺來的錢還可以維持院內支出,其實是不錯的主意。從這點看來,大陸其實比台灣還資本主義!

本來在去雲南之前,我自以為懂得雲南話的。因為認識的一些緬甸僑生偶爾之間會用很奇怪腔調的國語交談,他們說那是雲南話。還有朋友教我說,只要把國語四聲都降到第一聲,說起來就似模似樣。可是一到雲南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什麼第一聲的國語,雲南話我根本一句都聽不懂!甭說雲南話,雲南人說普通說時,我也只聽懂六七成......

我們台灣去的學生有五個人,兩人一間房,於是我就落單了,和一位南京大學的博士生小伙子一起住,說真的非常幸運讓我們有機會認為他。他是個熱心善良的小伙子,非常樂意助人,學習認真用功,是不可多得的有為好青年,沒多久他就成為我們的好朋友。

那張照片是從酒店窗口拍到的街景。下面的街道到了晚上成了夜市更好不熱鬧,人聲鼎沸的,加上車子的喇叭聲(在昆明,車子在半夜還是毫無節制地大按喇叭),我剛到的幾個晚上根本無法成眠,差點就快瘋掉。

那條夜市街有賣水果和燒烤。我們剛到頭幾天都很安份,可是沒多久我就發現原來同行的一位成大博士班學長也是酒鬼。於是我們之後晚上就過著酒池肉林的生活。大陸的啤酒是非常的便宜,最貴最好喝的也才一瓶六塊人民幣(廿四新台幣),普通的更才二塊人民幣(八塊新台幣)。而且夜市中有許多美味的燒烤,一串也才幾角錢人民幣。我們吃到最好吃的是一名回族賣的羊肉串,真是風味絕佳:) 每天晚上沒吃他個幾串實在都不過癮:)

在昆明還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是,那裡幾乎四季如春,故有春城之美稱。而且在夏天,搞不好比冬天還冷。因為冬天時,北方的冷氣團都被秦岭給擋掉了。而夏天卻是雨季,他們那是一雨成秋。在去雲南之前在台灣可是熱得令人受不了,根本不會想到在北半球有個地方居然夏天還可能會比冬天冷。所以我只帶了單簿的衣物到那,在飄著細雨氣溫只有十幾度的情況下,還是很勇敢地穿著一件T-shirt和短褲上街,於是沒多久就病倒了...:(

昆明人給我的印象非常的好,雖然有人自卑地認為他們的素質不高,無法與中國大陸其他城市市民相比,不過我真的認為他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四年前到過北京待過兩個月,也到過山東。那時候我對北京人的印象就很差,因為感覺上他們都蠻勢利的。在北京遇到的好人,幾乎都是沒有京片子的外地人。而且在北京,常可以看到潑婦罵街,商店店員對顧客的態度非常差。而且在剛到昆明時,那位成大學長之前在廣東海南一帶作田野研究和娛樂,向我們說了許多大陸人愛欺騙外地人的事。而且他住旅館是更是非常小心翼翼,上課時都把所有行季重裝背到教室,出外遊玩時也不例外。晚上睡覺時,更是要用椅子把門堵住,因為他的學長在海南(廣東?)作研究時,就被小偷從酒店房間幹走一堆東西,所以他擔心酒店客服員有問題。我那時也被他搞得有點緊張兮兮的,好像滿街上都是壞人似的。更何況雲南的吸毒和愛滋人口居中國大陸全國之冠,令我們不禁懷疑他們的治安。

不過沒多久,我們就發現昆明人原來真的是純樸到不行。有一次我要去買張電話卡,之前一次是大陸人帶我去買的,但第二次我自己去買時就怕被敲詐。因為電話卡雖標卅元,但其實只賣十九元。於是我第二次去買時,怕買貴了,就掏出十九元很堅定地對報攤老闆說:「這十九塊!」可是沒想到,老闆卻說:「不不不,這十七塊,公司給我們更便宜了,我們也要賣你們便宜......」我當場嚇呆了:p 還有一次搭計程車時,我們也怕他算貴了,干脆一開始把價錢說清楚:「八塊。」不過到了目的地時,我們給司機八塊,他卻還找回我們一塊錢,還指著計程表說:「表上是七塊,算七塊......」當場我們也呆了:p


過了一段時間,當地人就對我們說,其實昆明治安不差,只要走夜路時不要落單。因為搶錢的人大多是毒蟲,他們膽子其實很小,只敢躲在暗巷向落單的人下手。而且那位南京大學的朋友還說,在大陸自助旅行時如果怕被搶,可以在某個口袋單獨放個五十塊,有人要搶錢時就掏給他。因為五十塊並不多(折合兩百新台幣),卻也不算少。被搶的人不會想報警,搶錢的人不會覺得太吃虧,大家都相安無事:p

還有有趣的是,在最後幾天我們在用餐時,剛好有位華南植物所的學姐和我們同一桌,於是就聊了起來。原來那位學姐認識那位成大學長的學長,也知道他們在酒店裡被偷的事。可是原來事情還有內幕的,他們回台灣時宣稱他們是在正常鎖好門睡覺的情況下被偷。可是華南植物所的人其實都知道,他們是喝醉到不省人事時,自個忘了鎖上房門的......於是我們才恍然大悟:p 而學長晚上終於可以安心睡好覺了:)



閱讀全文...

2003年4月15日 星期二

文物無價 唯有油最真

在美伊開戰前,多位美個學者敦促美國政府在進攻伊拉克後務必保護伊拉克的古文物,避免遭到劫掠。具在現代最高文明科技的美軍顯然不太關心這回事,君不見近日在伊拉克發生的劫掠和暴亂對全人類的遺產之無情破壞。

儘管美軍已經穩穩控制巴格達,劫掠者還是闖入滿是國寶的國家博物館,破壞各展覽場、焚毀各種紀錄、侵入典藏大廳、砸毀或帶走數以萬計的藝品,包括西元前三千五百年蘇美文明初期到回教阿巴斯王朝在一二五八年結束時的許多文物。

其實美軍並不笨。

美索不達米亞的文明能有多少年?差不多七八千年,就算有一萬年歷史好了。但是石油有多老?十億年?要多少個萬年古文物的年代總和才能抵上一桶十億年的石油?要一萬件!

難怪美軍可能不顧全人類的文化遺產而拚死拚活奮力保護油田。

當美國國防部長倫斯斐被問到伊拉克博物館遭劫時指出,此事係「獨裁政權過渡到新秩序時必然出現的混亂」。還有,小布希說伊拉克人的暴亂是因為他們自由了!

是的,必然的混亂中的自由可以到處劫掠破壞文物沒關係,不過千萬不准燒到寶貴的石油哦!


閱讀全文...

2003年4月13日 星期日

戰爭開了我們一個玩笑

當聯軍強攻巴斯苦戰未果,美軍被黃澄澄的沙漠搞得焦頭爛額之時,各大媒體認為戰事將被拖慢,各大軍事分析家估計聯軍死傷會是數以萬計。

但是當美軍進了巴格達,受到反擊之零星令他們也感到驚訝,幾乎不費多大力氣,巴格達手到擒來。或許重軍是在底克里克,但是現在那裡剩下的只是廢墟。

美軍進了城,非旦沒有遭到人民迎頭痛擊,反而還被當作英雄來歡迎,有人手舞足蹈慶祝海珊的跨台,有人擁抱美軍神情激動地感謝他們的解救。在市中心人民還協助美軍被該死的海珊象拉倒,還歡心鼓舞地踐踏它,向海珊畫像掃射......

小布希那豬頭再也不是侵略者,而是解放伊拉克的英雄!?

另一廂,遭受轟炸和誤擊,無辜的家人身亡的人們心中仍淌著血......

這場戰爭真的是讓人受夠了!擁戰和反戰、戰爭和和平居然頓時都成為一種荒謬......


閱讀全文...

2003年3月9日 星期日

華生愛上女孩(A Passion for Girls)





今年是華生(James D. Watson)和克立克(Francis Crick)發現DNA雙股螺旋的五十年週年記念,從基因的研究已經進展到基因組,甚至功能基因組等的地步了。不可不謂日新月異。所以這幾個月來各大中英文科普雜誌和科學新聞網站都製作了不少特輯來記念這生命科學在廿世紀最偉大的發現。

今年剛出版的中文版《基因、女孩、華生》不可不謂為應景之作。

以下是這本書在封底的書評:

「這本書詳述了一個成功者的理想與執著,而成功的路常常有很多的資源來自周圍的朋友,如何能匯合而有所突破,是每個人都渴望的指示,這本書帶給了我們很多啟示。」── 彭汪嘉康,中研院院士

「從一九五三年到一九五九年……,從DNA到RNA到蛋白質,奠定分子生物之骨幹。華生這段回憶錄,就紀錄了這段歷程。」──程樹德,陽明大學微免所教授

「雙螺旋發現滿五十週年前夕……,想要閱讀華生真情告白的讀者,本書及之前的《雙螺旋》,還是不二選擇。」──潘震澤,前陽明大學生理所教授

「本書無價之處,在於帶領我們一窺孕育華生革命性典範發現的知識圈內。」──紐約時報書評


說真的,看完這本書之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上書評都沒說到重點:這本書其實主要是華生在發現雙股螺旋後的把美媚日誌。話說華生在年輕氣盛時就完成了其一生中最偉大的發現之後(也是廿世紀最偉大的發現之一),他下一步還能干嘛?當然還有許多學術上的要務可以夠他忙,但是血氣方剛的他腦中控制求偶行為的區域,想必也在雄性激素的旺盛分泌下被刺激得蠻興奮的。當然,諾貝爾獎得主難道不是人嗎?他當然也可以追求女孩啊,只是華生對他當時對漂漂美媚垂涎的心理描寫得還蠻露骨的,就不能不讚他說:真有夠誠實的。如果當時就流行A片了,搞不好他還會在書中寫出對小澤圓AV的一些評語。

其實這本書的英文書名開宗名義就道出其主旨:Genes, Girls and Gamov,注意哦,其中的Girls還是複數的。那英文書名中的Gamov是怎麼回事?Gamov者,俄裔物理學家伽莫夫也,「RNA領帶俱樂部」(RNA Tie Club)創辦人之一。可是在中文書名中,Gamov反而變成了華生。當然啦,如果有本書名叫《基因、女孩、伽莫夫》的,買氣頓時大打折扣。不過這改得還不太離譜,賈德.戴蒙(Jared Diamond)的The Third Chimpanzee就被時報的編輯改成了《第三種猩猩》,真搞不清楚狀況,人那是第三種猩猩?據該書所言,人根本就是一種猩猩!(離題了...:p)

華生從出版了其第一本自傳性的《雙螺旋》(The Double Helix)就以誠實稱頌,其實《雙螺旋》在交付哈佛大學出版社時,原名是為《老實的吉姆》(Honest Jim),被克立克和魏爾金(Maurice Wilkins)等人抗議而被退件送交問學館出版社(Atheneum)時才定名為《雙螺旋》的。至於為何一本描寫DNA雙螺旋發現史這麼重要的一本書會被抗議呢?因為華生實在是太老實了。他很露骨地寫道,他在劍橋過著看似悠閒的生活,其實腦子中一直有個極大野心--破解遺傳物質DNA的終極結構!他把研究看作是一場競賽--爭奪名聲的競賽,在競賽過程中他還不惜耍賤。加上他把一位女性科學家佛蘭克林(Rosalind Franklin)描寫成潑婦,實在是在製造爭議話論。事後克立克還出面澄清把那發現當作競賽的只有華生,他是無辜的(他不過是想拿個博士學位的過氣物理學家)。克立克也出版了其自傳What Mad Pursuit,據說對當時DNA雙螺旋的發現過程廖廖幾頁就帶過了,而且那本該的名氣和買氣實在連《雙螺旋》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因為內容不夠辣吧?《雙螺旋》的成功後,華生還出版了把美媚日誌,想必他還想再滿足大眾對著名科學家生活的好奇心(或者偷窺慾)吧?

那華生在破解DNA雙螺旋結構之後,還有什麼大貢??說老實說,對研學生命科學的莘莘學子來說,我們實在想不出幾樣。除了他寫過的學過分子細胞生物的學生都應讀過的經典教科書:Molecular Biology of the Gene、Recombinant DNA和Molecular Biology of the Cell。華生和克立克兩人是非常不一樣的科學家,克立克是苦心鑽研學問的學者,他後來對RNA的研究貢?也頗大,還建立了分子生物學的中心教條:DNA → RNA → 蛋白質。在英國劍橋,他協助建立了歐洲最高水準的研究機構--分子生物實驗室(MRC Laboratory of Molecular Biology)。在玩夠了分子生物學之後,他對心智產生了興趣,轉而到美國聖地雅哥的沙克研究所(Salk Institute)研究認知神經科學。這和【時間‧愛情‧回憶】的Seymour Benzer的研究生涯是有點相像。

把焦點轉回華生,以華生愛耍賤投機的個性加上喜好參加派對和把美媚,應該很難只待在象牙塔裡當個苦哈哈的教授終老。他在當了哈佛教授之後,就轉作行政工作,到遺傳學聖地之一的冷泉港實驗室(Cold Spring Harbor Laboratory)當主任,硬是把一個原本就極富盛名的研究機構發展得更卓越。他周旋於紐約上層社會名流之間,為冷泉港A到不少經費。在Jonathan Weiner的書Time, Love, Memory裡還提到有趣的一點:有次在冷泉港開研討會時,有些參加的博士後研究員看到華生走過時,還驚呀地叫到:「他還活著啊!?」後來他當上人體基因組計劃(Human Genome Project)的主要負責人,最後實在不能忍受有些國家衛生研究院等的政府官員的官僚作風,憤而辭官。

愈扯愈遠,好了回到書中的主題吧。這本書其實是華生把美媚的經驗談,在偉大發現之後,他的心思主要不是要在學術工作上,而是女孩們身上。但是他卻不算是什麼花花公子,他也不是一個能用甜言蜜言討好美媚的師哥。不過既然其中的Girls是複數,與他有交情的女孩們也還不少,名字能列出的就有雪拉、瑪妮、莎拉、琳達、珍娜、茱麗亞、莤莉雅、琳、瑪格特、瑪麗葉......不過在眾多女孩當中,他對哈佛大教授麥爾(Ernst Mayr)的掌上名珠克莉絲塔(Christa Mayr)情有獨鐘,書中有一大部分其實就是他對她的真情告白。不過他們的戀情最後卻冰銷雲散,只留下刻骨銘心的愛情在華生心中。

有趣的是,在程樹德的推薦序中說華生在哈佛時瞧不起演化生物學,可是他居然而追演化學大師麥爾的女兒,實在令程老師不解。我反倒奇怪程老師怎麼沒有搞清楚狀況,華生到了哈佛教書之時,他已經被克莉絲塔給甩了。或許他對演化學的感冒也來自於那段受挫的感情?而麥爾到底是何許人也?他就是提出物種起源中的異地種化(allopatric speciation)理論的德裔鳥類學家,並且他也創立物種概念中的生物物種觀念(biological species concept)--即強調以生殖隔離為界定不同物種的要件。他現年高齡九十九了,在去年還出版了本書What Evolution Is。

本來想看看這本書中,他究竟是如何的瞧不起生態和演化生物學的,可是華生僅把他在哈佛當教授的生涯輕輕帶過,完全沒著墨於另一位哈佛演化學大師威爾森(Edward O. Wilson)在其精彩自傳《大自然的獵人》(Naturalist)中的一章〈分子大戰〉的戰狀。據說華生很瞧不起傳統生物學,認為那不過是像集郵,不算是科學。他認為真正上道的,是分子生物學。在教評會討論是否要聘用一名出色的生態學家時,華生就很不屑的說:「只有瘋子才會想要聘用生態學家」。分子生物學家和傳統生物學家的大戰,延燒開來後,使得威爾森等人被迫遷出生物學實驗室,搬到比較動物學博物館等。最後使得哈佛生物系經過幾次分裂重組最後分成兩系:機體及演化生物學系(Dept. Organismic and Evolutionary Biology)和分子及細胞生物學系(Dept. Molecular and Cellular Biology)。在美國其他各著名大學如耶魯和普林斯頓等的生物系也分成兩系(生態及演化 vs. 分子及細胞)。其實,兩派人馬研究的不過是生命科學中不同的層級,卻分裂開來,還互相不往來,甚至互相瞧不起,嚴重的還互相幹瞧,實屬生命科學學門之不幸。(又扯遠了...:p)

據說他在哈佛當教授時也還死性不改地不斷把美媚,終於哄騙到一個十九歲的女生願意和他結婚,他大喜過望之下急電克立克說:「她才十九歲,現在屬於我了!」生物系有位研究生為此幽他一默,畫了一張卡片,上有一老男人與一小女生,旁白則是:「她九歲,她是我的!」華生不太能欣然笑納,就走了該名研究生。再回到這本書來吧。雖說華生腦子裡充滿美媚們的倩影,華生在當時還是沒有忘掉科學,要不然這本書干脆真改稱作《華生愛上女孩》(A Passion for Girls)好了〔華生還有另一位著作《華生愛上DNA》(A Passion for DNA)〕。書中也提到他們在RNA研究上的發現等。在書末還附上他和RNA領帶俱樂部的創始人老喬(Geo,即伽莫夫)討論RNA的書信集。老喬原是物理學家,此君甚愛搞怪,他在發表劃時代的宇宙起源大霹靂理論時,還特地找來學生艾爾特(Ralph Alpher)和老友貝特(Hans Bethe)一起在愚人節時刊出的論文上掛名,讓作者姓氏唸起來有α、β、γ的諧音之趣味。如果當時就有搞笑諾貝爾獎(Ig Nobel),想必這篇論文會榜上有名:p

可是令人覺得有點乏味的是,這本書結構鬆散混亂,讀起來竟然有讀日誌的味道。我猜搞不好是華生把當時寫的日誌拿出來,稍作整理修飾就交給出版社。當中不僅有提到他對各美媚們的感覺,還不厭其詳地談到他在當時如何和科學大師們高談闊論、把酒言歡,還有經常參加的各種舞會派對等,而且不時還常常到處遊山玩水。真是羡煞我們這些苦命研究生。不過想一想,如果有誰能在廿五歲就作出諾貝爾?級的貢?,那他過的生活就是我們這些小囉囉可望不可及的。


推薦網站:


Celebration 50 years of DNA
http://www.dna50.org/main.htm

Cold Spring Harbor Laboratory
http://www.cshl.org/

James D. Watson Archives
http://www.cshl.org/watson-archives/

Cavendish Laboratory
http://www.phy.cam.ac.uk/

MRC Laboratory of Molecular Biology
http://www2.mrc-lmb.cam.ac.uk/

Salk Institute for Biological Studies
http://www.salk.edu/


閱讀全文...

2003年3月3日 星期一

反戰的理由

誰是世界最大的亂源,請看看以下事實吧:

印尼於1975年入侵東帝汶,兩個月內六萬民眾遭到屠殺,幾年內更高達廿萬之譜。這得感謝美國的軍事援助,屠殺人民的印尼特種部隊是美占訓練出來的。蘇哈多在1965年指揮的慮安達大屠殺,在美國還起毫無保留的支持。1990年,人權記錄最惡劣的哥倫比亞也得到美國的軍事援助和訓練。美國非法入侵瓜地拉後,結束瓜地馬拉的民主,開啟一段長達四十年的恐怖統治!以色列也在美國支持下對鄰國黎巴嫩平民大肆殺戮!

伊拉克的高殺傷力武器哪來的,請看看以下報導吧:

中國時報   國際新聞   920211

伊拉克躍為軍事強國 全拜西方列強之賜

 林博文/特稿 中東外交史充滿諷刺與轉折。伊拉克能夠在九○年代末躍居為全球軍事強國之一,可說完全拜賜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列強的眷顧和助成;換言之,如果沒有西方列強在八○年代大力協助伊拉克整軍經武,伊拉克不可能成為僅次於以色列的中東軍事強國,哈珊總統亦不可能侵略科威特和積極發展生化毒氣與核武。

 美國和其他國家協助伊拉克建軍的經過,西方媒體過去已有報導,最近出版的三本專書對這件「不堪回首」的往事,作了更深入的探討。第一本是艾倫‧符立曼(Alan Friedman)寫的《蜘蛛網:華府非法武裝伊拉克秘史》(註:Spider's Web: Bush, Saddam, Thatcher & the Decade of Deceit);第二本是肯楠斯‧提莫曼(Kenneth R.Timmerman)所著的《死亡遊說:西方如何武裝伊拉克》(註:Death Lobby: How the West Armed Iraq);第三本是馬克‧費錫安(Marh Phythian)和尼科斯‧派薩斯(Nikos Passas)合著的《武裝伊拉克:美國和英國如何秘密建立哈珊的戰爭機器》(註:Arming Iraq: How the U.S. and Britain Secretly Built Saddam's War Machine)。在布希政府一心一意求戰的情勢下,這三本書的問世,大有助於一般讀者了解伊拉克問題的來龍去脈。

 伊拉克於一九八○年和伊朗開戰,這場雙方傷亡慘重的戰事持續至一九八八年,聯合國介入調停為止。一九七九年初,伊朗回教教主霍梅尼領導的回教革命成功,推翻與西方關係密切的巴勒維國王;伊朗激進回教徒於一九七九年十一月四日佔領美國駐德黑蘭大使館,六十二名美國人遭劫持,直至一九八一年一月二十一日始獲釋放。美國人質獲釋第二天,正好是雷根就任總統之始,由於伊朗對美國的敵視,雷根政府開始大規模秘密軍售伊拉克行動,以協助哈珊對抗霍梅尼。不僅是雷根熱中軍售伊拉克,在政治思想上與雷根氣味相投的英國「鐵娘子」首相佘契爾,更是力主強化伊拉克的軍力。義大利、法國、德國和日本眼看有利可圖,亦陸續加入軍售伊拉克計劃,但哈珊是個臭名昭彰的「賴皮鬼」,義、法、德和日本賣了一批軍火給伊拉克之後,卻拿不到分文,要也要不到,這四個國家只好打退堂鼓,只有美、英兩國繼續賣武器給伊拉克。

 事實上,美國並不是「賣」,而是貸款給伊拉克,伊拉克再用這筆貸款向美國買軍火。雷根政府中最強烈主張軍售伊拉克的人,就是中情局局長威廉‧凱西。白宮、國務院、國防部、商務部和農業部裡許多官員都反對軍售或軍援伊拉克,而且當時國會立法禁止軍售伊拉克。雷根政府很巧妙地利用各種方式避開國會,以達到強化伊拉克軍力的目的。第一種方式為,美國先將武器賣給沙烏地阿拉伯和約旦,這兩個國家再將武器轉給伊拉克。為使美國軍火商能收到錢,美國農業部安排了一項貸款計劃,貸款予伊拉克買美國糧食,買到後再出售給別國,所得款項即用來支付軍火。第二種方式為在亞特蘭大的一家銀行,成立秘密匯款管道,以方便伊拉克購買軍火。

 令人驚異的是,雷根政府(主要是透過中情局)秘密軍售伊拉克的放任政策,幾已至「三不管」地步,伊拉克要什麼就賣什麼,其中包括尖端國防科技以及生物、化學與核子武器的組成部分及零件。更可笑的是,中情局特務還幫伊拉克的忙,跑到東歐軍火黑市場購買俄羅斯的軍火零件,以供擁有大量俄國軍事裝備的伊拉克軍隊換裝補充和汰舊換新。一九八七年五月十七日,伊拉克戰機以飛彈攻擊美國軍艦史塔克號,三十七名美軍喪生,伊拉克說是「意外」,並向美國道歉。美國仍繼續秘密軍售伊拉克。

 老布希於一九八九年一月上台後,對伊拉克的軍售採取「蕭規曹隨」政策,完全師法雷根。老布希和他的國安顧問史柯克羅夫特合著的回憶錄《變形的世界》中透露,美國在一九八九年曾向伊拉克提供十億美元信貸,以供伊拉克買美國糧食,其中五億立即有效。一九八九年美國向伊拉克出口十三億美元,自伊拉克進口石油達二十五億美元。老布希除了秘密軍售伊拉克,還想在經濟方面協助哈珊,雖然國會特別立法禁止進出口銀行貸款伊拉克,老布希仍想盡其他辦法幫哈珊的忙。對美伊問題素有研究的專家說,老布希想要加強美伊關係的念頭,更甚於雷根,他當副總統時曾多次公開稱讚哈珊對穩定中東局勢的貢獻。因此,當哈珊開始反美並揮兵入侵科威特之際,老布希心靈受創極深。一九九○年年初,美伊關係開始轉壞,哈珊宣稱伊拉克需要五十五個步兵師和裝甲師以維護國家安全。哈珊並要求美國軍艦駛離波斯灣,一九九○年八月二日,哈珊下令十二萬伊軍攻進科威特,美伊關係從此大變。

 老布希及其國務卿貝克上台之初還在對哈珊存幻想時,亞特蘭大銀行非法經理軍售尹拉克款項的業務被揭發,聯邦眾院銀行委員會舉行聽證調查,但司法部以事關國家安全為由杯葛調查,商務部首席出口官員出席作證後,遭到解職。在老布希政府的刻意掩飾與迴避下,這場調查工作乃不了了之。

 美國軍火公司在政府的支持下,秘密出售各種武器給伊拉克,至少有九年之久。英國軍火商亦像美國軍火商一樣,把生物、化學武器賣給哈珊。而哈珊更向美、英、法、俄等國公開進口或非法走私核子設施與原料,以便製造核彈。但以色列戰機於一九八一年六月七日摧毀了巴格達附近的核子反應爐,再加上一九九一年的波灣戰事,使哈珊加入核子俱樂部的路程被耽誤了二十多年。此次小布希準備動用十五萬部隊攻伊,哈珊的「戰爭機器」,也許很難全身而退了。

--

這麼說來,誰才是伊拉克殘暴政權的幫兇!?

還有,北韓已經聲稱要研發核武,還挑釁美國要用飛戰轟炸美國西岸,那美國為何不出戰韓國,幫我們消滅東亞的憂患?北韓政府就可愛了嗎?北韓政府在民不聊生之時,還花費全球最高比例的軍事開銷,美國和南韓投入的上億美元人道糧食救援,有多少到了平民百姓口中?還不是被高層吃掉!?北韓餓死了這麼多兒童,美國為何不去救救他們!?還是美國柿子挑軟的吃?還是因為北韓沒有石油?

如果說我反美,那我是選擇性的支反美。很多時候,我並不反對美國的政策,雖然很多人會罵說美國雙重標準,可是有些時候這是必要之惡,如對北韓,如果要求美國也同樣把對付伊拉克的那一套強施在北韓,恐怕東亞就淪為第三世界大戰戰場了。所以其雙重標準是能維持穩定,要反對他的人應想想他們是不是受惠者之一!但是,我堅決反對的雙重標準是美國對殘暴政權的支持。美國在詳知武器的流向之下,還不斷提供軍援予殘暴政權,我想這種錯誤,是不可被?滅的!

美國並非一個殘暴的政權,他們也不時提供人道援助予受壓迫者,可是有時候人道援助只是一種手段。美國人協助阿富汗人對抗蘇聯政權的入侵,看似正義之舉,可實際上只是為了防陼蘇俄勢力的擴張。同樣的,他們幫助庫爾德人也只是為侵伊作準備,很難說是出自人道關懷。在利用完阿富汗人之後,美國人不就逃之夭夭,禍害九一一嗎?相信美國人對庫爾德人的幫助絕對是功利的,土耳其境內也有不少庫爾德人,也受到壓迫,但是美國是不會幫助他們的,因為美國在戰略上需要利用土耳其。

美國政府當中,也並非所有官員都是單邊片面主義者。鮑爾就是老小布希政府裡頭甚具風範的人物,他主張多邊主義,這和小布希政府的單邊片面主義格格不入,也使得他的才能和見識才埋沒。法德和一些歐州國家會大力反戰的主要原因就是小布希的蠻橫無理!因為小布希政府的外交手腕極差勁。當初美國攻打伊拉克,是要解救科威特,理由堪稱正當,可是老布希還不餘餘力地派遺高層官員出訪尋求援助和聽取各國意見。可是,小布希政府都躲在辦公室裡打打電話了事,而且還蠻橫地威脅反戰國家!但他們也不想想在攻打阿富汗的時候,法德出了多少力。所以造成全球反戰聲浪高漲,小布希要負極大責任!

當美國打戰了,主要問題不是在打戰,美國相信不會很困難的就能把伊拉克解決掉。主要問題在善後!美國當初就是在阿富汗善後不好才埋下九一一的禍根,賓拉登當初就是受美資助反蘇的,不過後來他痛根美國最後不管他們的死活!現在伊拉克境內,反美勢力高漲,美國如何接管伊?放著不管讓中東繼續亂嗎?還是殖民伊拉克,大力抽光他們的石油?

就戰術而言,美軍的武器之精良,也使得無辜人民的死傷減至歷史上最低。像攻打阿富汗時,阿富汗平民還把美軍的擊炸當戲看,因為他們對美軍的武器有信心。可是打阿富汗時,神學士政權已喪失民心,美軍不難漂亮取勝。可是伊拉克就不同了,伊國境反美勢力高漲,海珊政府還無恥地發配武器槍械武器給少年兒童,打算與美軍打殘酷的城市巷戰。那美軍進駐後要如何安撫民心?我想小布希政府迄今都還沒有把握吧!?那佔領了伊拉克又如何?是殺害反抗美軍的平民以示警?讓伊境內多方勢力(什葉派回教徒和庫爾德人等)相殘以奪取政權?這些棘手問題比阿富汗問題複雜太多了,以小布希政府稚嫩的外交能力,實在無法令人有信心。中東一亂,全球經濟就跨,恐怖分子也會四處肆孽。如果中東一亂,石油價格就高?,直接衝擊世界經濟!還有美國攻伊後,恐怖活動只會更囂張!美國有國土保衛部,恐怖分子也是柿子挑軟的吃的人,到時找美國的盟友開刀吧!台灣和美國關係不錯嘛......

但我想台灣政府絕對不能反戰,如果阿扁反戰,那他一定是拿台灣的前途開玩笑,台灣必竟還是要依賴美國,不管看官舒不舒服。可是我想台灣政府沒頭沒腦的聲稱美國對伊之戰是正義的,就真的是有夠白目的!

還有,過去國際間發生許許多多不人道事件,現在的反戰人士沒出來抨擊,是因為在台灣,關心國際事務的社會運動才剛開始。我是外來人,敢說台灣的國際化,對國際事務的瞭解和關心,真的是有夠糟的。不過這次的反戰是個好的開始,表示台灣社會運動人士對國際事務開始關心的,這不好嗎?

但國際反戰人士對阻止這場戰爭使上力嗎?說是使不出力,我想應該是對的。我們再大聲喊反戰,美國狠起來,還是會硬幹的。美國是現在世界上唯一的超極強權,幾乎沒有任何國家制衡得了她。法德喊反戰也沒用,因為美國的耐心失去了,聯合國的授權也甭要了。唯一可是真正制衡美國,是國內的民意!也就說全世界一億人反戰,還不如國國內一千萬人反戰有效。不過其他國家的人民反戰有意義嗎?當然有,這讓美國人覺醒到他們的單邊片面主義是多麼的孤立!美國人再蠻橫,也還得顧及國家形家一些,這或許能影響民意而讓他們在政策的制定上對其他國家的感受也顧及一下。

關於經濟方面,如果這場戰打得夠快,美國又能完好地善後的話,全球經濟很可能會起飛。可是以美國的前科來說,我們實在沒信心。而且在美國經濟日益衰退之際,小布希對伊拉克的軍事冒進行為,顯然有點轉移美國人民注意目標的作用。


閱讀全文...

2003年1月24日 星期五

淺談《英雄》的核心價值


張藝謀的《英雄》會引起政治上的議論是可預期的,尤其是在台灣。

就是不提統獨問題,秦王的定問也會是個問題。

在台灣觀眾的眼中看來,這部片子會被當作是中共的宣傳片,甚至是軍教片(台灣人早期就看過不少軍教片,這是蠻特殊的經驗),是可以被理解的,加上這部片子拍得又不夠出色。

當然,一個政權拍軍教片,無可厚非。美國不也拍過不少,像邪惡的藍波系列,據說還是美國軍方出資拍攝的,把越戰的慘敗拍成極端英雄主義來自慰。而且,美國國防部近來還規定,有利軍方形象的好萊塢電影,軍方才動員協助。連慘痛的索馬利亞事件都可以把美軍拍成關懷人性、有血有肉的英雄,索馬利民兵個個像自尋死路的變態暴民。但是,重點是,除了美國人,還有其他國家的人買票入場觀看美國的軍教片呢!而且還不少,看得還蠻爽的也不在少數。

可是,大陸的軍教片,台灣人絕對是不會買票進去看的,就算是免費,大多數人也不會想花時間看。可是,買票去看《英雄》的台灣民眾應該不會是少數吧?這部電影似乎不應該會票房慘敗收場。

如果不是因為台灣的政治角色尷尬,相信不會有多少人認為這部是中共的宣傳片,或軍教片,就算人民解放軍動員協助拍攝。有那部大型史詩影片,沒動員人民解放軍來充場的?

那其意識形態又如何?

電影中,秦王說道:「一個字,竟有十九種寫法,互相之間,又不相通,多麼不便......使普天下之間,只通行一種文字,豈不痛快?」還說:「待寡人平定六國,還要率領大秦鐵騎,打造一個大大的疆土!」所以這是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

秦滅六國後,廢了劍的十九種寫法,只成一種。所有度量制度,通通統一。成為中國史上第一個擁有大大的疆土的皇帝,成為後世所有政權之楷模。不管後來那個政權是否擁有中國的整個疆土,或一部份疆土,都認為中國本來就應該是一整塊彊土。這種要一統天下的決心,其實也無可厚非。畢竟中國分裂時,征戰連連。春秋以後,中國那個分裂散亂的時代,不是烽火連年的?所以,有野心統一整個中國,結束戰亂,就算是暴君,也就成一個盛大朝代的開國君主,享有「天下」共主的滿足。

而要一統整個中國,也不見得就不是好事。國父孫中山要大力北伐,不也是要結束軍伐割據,禍國禍民之局面嗎?所有,在中國,統一有時候反而是好事,至少天下太平了。

但是,中共高層讓電影《英雄》在人民大會堂首映,意思淺淺。說是要宣傳統一中國的決心,我覺得意味甚濃。但是戰國時期的一統天下,和現在要統一中國,能相提並論?說老實話,除了都是要「統一」的,還有什麼共同點?

戰國時代,不管國家大小或數目,許多國與國之間爭的是邊境土地的擁有權。或許有人想兼並天下,但心有餘而力不足。直到出了個秦王贏政,野心不僅大,他還有能力,而且他真的證實了他的能力。所以,秦王贏政像是凱撒或亞力山大,是要征服原本不屬於他的土地的王!

但這和中共的一個中國又是完全不一樣的,要瞭解,不管看官您願不願意接受也好,中共諸老或諸少,甚至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極大多數人民心中,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們不是要征服別人的土地,他們是要回「自己」的疆土!現在他們的問題只要於,是台灣人民有天自己乖乖體認這個事實,或者甘心接受中共武力強制犯台以解決「內政」問題。

所以既然那個統一和這個統一不一樣,然而中共把這部片當軍教片,或台灣有人把這部片當宣傳片。是誰的腦袋裡裝漿糊?還是因為是焦慮:是想解決一個長期隱懮的焦慮,和怕被解決掉人家的隱優的焦慮。

如果談到《英雄》中秦王定位的問題,這部電影有談到秦王是明君嗎?沒有吧?電影裡只演到殘劍、飛雪和無名的犧牲,但為何有人不爽秦王被美化了?我想最該死的是片末的字幕提到秦王「護國護民」吧?秦王什麼時候「護國護民」了?歷史上,秦始皇明明是暴君,貪生怕死,對人民極度嚴苛!建立萬里長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政權,談得上護國,但離護民還遠。殘死於其暴政下的子民,恐怕不會少於異族的刀槍下吧?秦始皇以為其建立的政權可以長遠流傳,並流芳百世。只是沒想到他死後沒多久,各地就受不了苛政四處起義了。而最後,由儒家主導的文化系統更是大力鞭笞秦始皇!

那四個字「護國護民」,真不知出於何處,因為原著小說只有在結尾寫道:「西元前二二一年,秦王結束戰亂,統一中國,建立第一個封建帝國,史稱秦始皇。」沒有歌功頌德的味道。而且從長空的那句話:「天下是什麼?歷朝更迭,誰稱了王,就算擁有天下嗎?那不是天下!人們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得三個知己便得了天下!殘劍、飛雪和無名,素昧平生,卻能以性命相託,彼此瞭解對方的心。他們三個,是為天下而死的!所以他們三個是真正的知己!就是天下,是天下真正的英雄!」來看,秦王絕對不是英雄,他只是被英雄所成就。

但英雄成就了一個暴政,還堪稱英雄!?

我想,對人,不要太嚴苛了。他們當時能知道秦王以後所為的瘋狂事嗎?要知道,人的可能性是很多的,唐太宗李世民弒兄,在中國人倫道德上,是極度惡劣的。但是他是中國史上最偉大的皇帝之一,中國在他治理下,盛世舉世聞名;開明之勢,歷朝少見。

那秦王呢?是的他不是明君,殘劍和無名想要成就的,不是他的英明,他們想要成就的是天下太平!那是一種理想,一種當時不能太能被瞭解,後世也不甚瞭解的理想。

殘劍和無名的理想還只在殺與不殺秦王之掙扎。殘劍和無名,如果在有生之年,看完秦始皇的政權的紿終,不知心中有何感概,所以在小說中,他們都被犧牲掉了,以保英雄之名節呵。

歷史很有趣,也很殘酷,很多原本美好的理想,後來變了質。共產主義一開始不也是一種理想?為了普眾勞動階級平等的理想。革命是要拋頭盧灑熱血的,但是瘋狂的理想在政權取得後,也還是瘋狂。直接或間接死於共產主義的生命,比法西斯的還多!

但是,在當時,還懷著天真理想、為天下人民犧牲奉獻付出的時候,還是一個美好的情懷。至少我相信殘劍、飛雪和無名真的是一種英雄的情懷。


閱讀全文...

2003年1月20日 星期一

英雄


終於等到了武俠鉅片《英雄》的上映,到電影院看部預期在大銀幕上才有感覺的電影。

其實,早在電影《英雄》的上映前,我早搶鮮到時報悅讀網訂了原著小說,李馮的《英雄》來看。我很少這麼「驚輸」的,不過網路上的文摘,讓我眼前一亮,好個簡潔明快的文筆!文字鏗鏘有力!讓我不勝好奇故事的最後發展。

把小說讀完,心中只覺得:「好!」

於是對電影就懷著不少期待。雖然早捉到V8版(還是大馬國貨哦:p),但沒看過就刪掉了,堅持好電影應該到到電影院內才看。

看過了電影,真的要鼓氣勇氣,才能承認真的有些失望,畢竟花了二百一到電影院看了部國際名導張藝謀,花了十億資金打造的史詩武俠鉅作,實在不甘承認自己上了當!

不過,看了電影終於還是有個好處可以讓我借題發揮寫篇第一篇影評,或小說評。不過還沒看過電影的朋友,還是別往下看了,以免破壞了觀影和閱讀的樂趣。

李安的《臥虎藏龍》是真的不必再說了,必然是華人電影史上的經典。這使得後來者都以其為榜樣,想要以他為師,或超越他。張藝謀的《英雄》或許有較勁的意味,但李安的《臥虎藏龍》把有趣的武俠電影元素都用得差不多了,那張藝謀還有什麼戲可唱?有,還有一個元素是李安沒有用到的。就是「俠客行」的豪壯情懷:

「趙客縵胡纓,吳釣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樑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

何為「俠」?小說中有解釋道有一種是「遊俠」,是追求流浪的自由者,以除暴安良為生活的點綴;另一種是「死士」,士為知己者死,其中最代表有候嬴和朱亥。「俠客」者是能為朋友赴湯滔火,捨身取義之人!但取什麼義呢?國家人民之性命啊!這就金庸的《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裡高呼的一個口號:「為國為民,俠之大者」!但《英雄》呼喊出的卻是一個更大的口號:「天下」!

秦王暴戾,鯨吞蠶食六國,六國無不以除之為大快!刺客在當時或許是一種榮耀,刺客換句話說也可以是一種「俠客」。刺客深入宮中,就算能功成,但卻未必能身退。所以當刺客不啻是一種為理想的犧牲。

刺客無不以能身處秦王百步、十步為夢想的實現條件。但有一個身懷絕世武藝之刺客進了宮中,距秦王十步,甭說三千鐵甲,就是有百萬雄師,蓋不能擋!但歷史就維繫在一個人的一念。

因為,殺與不殺?該殺不該殺?要殺不要殺?本來不是問題的問題都成的問題。一個人十年練劍,算儘了所有心計,站在一個所有刺客都夢寐以求的位置,結果所有有點歷史知識的人都知道結果。但為什麼?

小說的故事非常成原創性,故事張力十足,對人性和價值觀的刻劃,有一定深度。對俠客們的內心世界,價值觀的取捨,描述得甚豐富。可是這在電影中,失落了。小說中許多精湛關鍵的情節都省略掉了。人物對白不多,或許導演是要營造一種意境,但感覺上內涵不足。取景都是在中國最風光明魅之處,但漂亮的風景取代了對人性的深刻刻劃,反而成為一種空洞。演技精湛的卡士,演起來卻只浮於表面,浪費了。

而電影中的武打場面,是程小東指導的,但跟他之前的作品如《東方不敗》和《少林足球》等相比,實在沒什新鮮的感覺。而且有幾場武面,像無名對戰長空,感覺很做作。在小說中,無名對戰長空,只出了一招,可是那一招充滿張力,充滿掙扎,在電影中只成了普普通通的武打場面而已。殘劍和秦王的對決,綠布飄揚,顯得花俏紛亂。

小說中殘劍飛雪的三個故事三種解釋都非常精彩,而其中有紅色畸情的變態,有藍色愛情的犧性,有白色現實赤祼祼的殘酷。

紅色的故事,充滿嫉恨,今人血脈賁張。其中的愛恨情仇,刻劃了人性最脆弱的一面。

藍色的故事,充滿愛意:愛侶之愛,朋友之愛,國家之愛。刻劃著人性最崇高的一面。

白色的故事,是真實的!交織著愛恨情仇和理想,有人性的崇高,也有人性的脆弱。

在白色的故事中,長空願意為素昧平生的朋友,獻上自己最厚重的禮物--刺秦的理想:

「斷余臂兮,余心傷悲!余心傷兮,事不復成!事不成兮人將逝,王兮王兮奈我何?」卻原來是這樣唱的:「斷余臂兮,余心歡喜!余心喜兮,大事將成!事將成兮人將逝,得一知己復何求?」

紅色的故事,無名把一個人想簡單了--秦王。藍色的故事,秦王卻把一個人想簡單了--殘劍。

殘劍也有他的理想--俠士的理想:「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道遠;士為知己者死,擔天下之興亡......」

可是他的理想,卻讓他自己受折磨,讓他的愛人痛苦,讓他的朋友掙扎。殘劍的殘劍,負載的是候嬴和朱亥的俠義,他的書法包含劍術的最高境界,然而他的深愛不能瞭解他原諒他的飛雪。為了讓他最深愛的人相信他,他選擇迎向那一劍......

秦王該不該刺,是一個甚大的價值觀之問題!

刺了他,天下就太平了嗎?

不刺,靠那十幾年的信念過活,受朋友性命相託的無名,真的要相信不刺秦王是為「天下」嗎?

在中國的歷史中,統一和分裂的局面各半。怎麼說統下就是為蒼生?還是因為人太貪婪了,尤其是有權勢之人。天下蒼生,就為了王公權孫的權謀為苦受難。統一了,人民可以享受太平,就算是種壓抑的太平。天下大同談何容易啊,這真是個複雜而頭痛的問題啊!不過在那個兵馬倥傯、烽火連年的戰國時代,諸候征戰連連,無不以一統天下為己任。識實務為俊傑,統一或許是潮流--無法逆轉的歷史洪流。

天下的蒼生之苦與樂,就承載在英雄的一念間。難為他們了。

不過長空說得好:「天下是什麼?歷朝更迭,誰稱了王,就算擁有天下嗎?那不是天下!人們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得三個知己便得了天下!殘劍飛雪無和名,素昧平生,卻能以性命相託,彼此瞭解對方的心。他們三個,是為天下而死的!所以他們三個是真正的知己!就是天下,是天下真正的英雄!」

閱讀全文...

2003年1月13日 星期一

達爾文的危險主意?

扥辣斯台長的「全都報」中的一篇文章《創造與天演◎終極解釋權的爭奪》寫得非常的棒。

不過小弟在此想冒昧再提出些問題討論,本來想貼在留言板的,不過不小心寫長了,幹脆貼在這好了:p

扥辣斯兄提到社會生物學的智性危險卻是「不可否證」,這點我同意,不過我想社會生物學的的「不可否證」並非是在所有的解釋上。現在有一些社會生物學家把演化論套用在解釋人類行為上,有時候真的過度推廣了。像有人著書主張人類的強暴行為有遺傳基礎,是演化來的(R. Thornhill, C. T. Palmer. (2000) A Natural History of Rape. MIT Press),因為許多生物有強暴性行為,所以人類的強暴也是演化來的,這不是不可能,但他們舉的一個爭議性的例子是紅毛猩猩,可是紅毛猩猩雌雄體型差異太大,所以幾乎所有性行為都是粗暴的,這和人類的強暴又是不一樣的。另一個問題是為何年輕少女較易成為受害者?他們認為是因為年輕表示生育力強,施暴者因為無法通過正常管道生育,所以找年輕少女下手,適應性較高。可是有一個問題是,11歲以下的女童佔人口比例15%,但卻佔受害者29%。這用適應性來解釋根本狗屁不通,因為對年幼女童施暴根本沒適應力,她們根本沒有生育能力。因此對少女下手,可能是因為她們反抗力較差,較易得手,而非適應性的問題(Coyne, J. A. & Berry, A. (2000) Nature 404:121)。

以上是個過度推廣和引據錯誤的例子,因此社會生物學家對人類社會行為的解釋有時候的確有必要小心檢驗。然而,社會生物學在學界和另一門學問Behavioral Ecology--行為生態學其實是殊途同歸的,也是研究動物行為與適應性的關係的。有趣的是,當研究其他動物,例如鳥類、魚類、獅子和猩猩的社會行為沒問題,但把演化論用來解釋人類社會行為時就遇上麻煩了。Edward O. Wilson的Sociobiology: The New Synthesis得罪大眾的不過是描述人類社會行為的最後一章而已。他寫那本書時,社會生物學的已經不是最新的觀念了,而且沒人否認那是經典之著,但大家不爽的不過是最後一章而已。

我想這就是學界害怕演化論被過度推廣了吧?畢竟人類是有文化的,而當時還有人相信人類是地球上唯一有文化的物種(現在發現黑猩猩也有文化,而喜歡獨來獨往的紅毛猩猩也有文化〔請參見本台〈有文化的紅毛猩猩〉一文〕,而且可能外星人也搞不好......),所以文化可以形塑人類的行為,而且並非所有行為都只是為了適應性而已。並且也有人害怕社會生物學的論述會戕害人類對自由意志的信念,所以大力鞭笞社會生物學,以污名化之。

可是,畢竟人類也是動物,如果連也有文化的黑猩猩的許多行為都可以用適應性來解釋,那為何獨人類例外?當然並非文化中所有因素都是與適應性有關,有些純粹是For Fun而已。但是「亂倫禁忌」的確非常有可能是演化而來的,因為的確有適應性的問題。而且不僅是人類有「亂倫禁忌」,很多動物也都有,並且很多動物都有超乎想象的能力辦認求偶對象是否與自己有親緣關係,像猩猩、鳥類和老鼠就是好例子。而且牠們也都傾向不與自已關係太近的異性交配,如果說人類也是如此,並不令人感到意外吧。

還有一個更有趣的是「處子情結」,幾乎所有文化都有「處子情結」,這和「迷信傾向」沒關係吧?因為就算娶的老婆不是處子,或者戴了綠帽,並沒有顯而易見攸關生存的壞處,所以比較有可能的就是適應性的問題。因為要保證自身能留傳最多的後代,演化而來的「心理建設」。並且,從許多動物的例子上來看,性的競爭就是非常有趣的,雄性為了保證其交配過的性伴侶真的生下其後代,在性器官和性行為上無所不用其極。有性器官會先清掃雌性生殖器的、有利用粘液封住雌性生殖器的、有用大量性行為以精海戰術取勝的、有用毒素減低雌性壽命的、有利用社會制度約束雌性的等等。所以如果說人類的「性象」(Sexuality)也有適應性的基礎,應該不過份。當然如果單純用文化來解釋,那麼就要瞭解到一個事實,就是文化不一定全都由環境塑造,「文化」是「各種經由社交活動傳播的行為」,因此不會完全受制於自然環境或基因遺傳,同一種生物在生態條件相近的地區,也能創造出不一樣的文化。可是像「處子情結」有可能在不同文化中多次獨立出現,機率實在不太高吧?就算說人類都可能是源自同一文化,所以都有「處子情結」,這解釋也牽強,有多少傳統在時間的潮流中失落了,可是「處子情結」在現今幾乎所有文化中都存在。而且,用文化來解釋人類的許多社會行為反而有「不可否證性」的問題:人類的行為塑造了文化,所以文化塑造了所有人類的行為云云。當然反對社會生物學的人士應該還不至於把人類社會行為都推到文化的責任上。

我們回到所謂過度推廣的問題吧。一個理論的提出,其解釋都會有一定的普遍性。像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不僅在銀河系中而對,在其他星雲中也要對。所以達爾文的理論,不僅在種內演化要對,在種外演化也要對,而且對外星生命的演化也同時要對。所以如果達爾文演化論能解釋動物的社會行為,它也要能解釋人類的社會行為才行,除非人類不是透過達爾文式的演化而來的。但是,對於證據的闡釋,就會有過度推廣的問題:種內演化的證據能不能解釋種外演化的可能性,紅毛猩猩的粗暴性戲能不能用來解釋人類的強暴等。所以生物社會學家「想當然爾」地以達爾文演化論詮釋人類某些「天性」的性格是會捅出漏子的。我相信人類的某些「天性」是演化來的,與適應性有關的,但對於社會生物學家提出的論述,有時候實在無法茍同。

至於創造論在課堂上該不該教,這又涉及一個大問題:什麼該用來教育下一代?後現代主義者甚至認為教育是人類文明最大的暴力機器!教育單位可以決定下一代的教材,這涉及的不就是應該傳授什麼價值觀的問題嗎?是也不就是一個極大的權力嗎?如果教學清單中出現了《論語》,但沒編入《道德經》,這不就是尊崇儒家,輕忽道家嗎?為什麼少數人就可以決定一個世代只需要在學校中享受國家資源學儒家,而不需要學道家的?

但是如果是科學教育呢?為什麼課堂裡不教授燃素說?為什麼課堂裡不教授地心說?為什麼課堂裡不教授「以太」--光的介質?或許在書上會提到其歷史,但我們都知道這是「錯的」,所以其內容不教。科學界和人文學界不同的是,科學界有統一的語言,有統一的典範。以孔恩的觀點來說,典範不一定是對的,但在常態科學時期,科學家需要靠它過活。所以,在科學教育裡,我們可以大大方方地選擇性教導現在常態科學下的典範,而完全不必理會其他典範,除非是在教授科學史。所以,由科學家來決定什麼理論應該要在課堂上被教授,是合理的!所以一個科學理論是否要在課堂上被教授(指中小學),必須通過該領域的科學家的檢驗,而非教育局,或大多數門外漢的民眾所決定。所以在科學界,如果想要提出的理論能上得了教科書,就必須要有夠多的證據,或夠說服力,說簡單點就是拼到成為主流,而不是利用教育局裡的權力運作來達成目的。

或許科學界的權威性(專家說的才算數,不是所有人都能瞎猜)和封閉性(誰準你的研究得到經費或論文能刊登,是科學家的同儕,不是由立法委員;誰的研究做得好,同儕說的才算;什麼應該被教,專家決定),會被指為是科學霸權,但這就是科學教育和研究的運作模式!這是有必要的,因為科學很多時候破除的是常識,沒有受過嚴謹邏輯訓練的人不容易搞憧。還有,很多大力批判科學霸權的人文社會學家,很多都不懂科學,像「索可的戰爭」就是個好例子。(想膫解索可戰爭者,可讀清大歷史所的傳大為的文章:「兩種文化」的迷惑與終結─── 從Science Studies觀點看「索可事件」與「科學戰爭」<http://sts.nthu.edu.tw/tsts/pre-workshop/sokal.doc>)

而愛因斯坦之所以發現了一個可以推翻牛頓絕對時空觀的相對世界,是因為當時牛頓理論受到大力挑戰了,所以當時學界能夠接受愛因斯坦的異端學說,最後反而成為主流(請參見本台〈天才的世紀之迷思〉一文)。所以愛因斯坦那時已經不是當態科學了,可是現在演化生物學還是處於常態科學的狀態,所以沒人能真正撼動達爾文理論,而且達爾文理論的證據愈來愈多,能完全的解釋的現象也愈來愈多了,那麼誰來取代它?拉馬克學說有人重新提出,但證據相對少到極點;有人提出複雜系統的突現也是很多要的,但沒和達爾文演化論起衝突;Kimura的中性理論(neutral theory)只是在主張分子演化中大多數現在看到的分子多樣性(polymorphism)或分歧性(divergence)是中性突變來的,但也沒完全排除選擇的作用,而且反而成為檢驗選擇論(selectionism)的好工具。或許有天演化的異例愈來愈多,最後達爾文演化論有會落得牛頓理論的下場,BUT WHO KNOWS?


請參考《創造與天演◎終極解釋權的爭奪》:

http://mypaper2.ttimes.com.tw/user/trust1021/file_combine.php?File=2054808_2003-01-11_09-08-32

閱讀全文...
Related Posts Plugin for WordPress, Blog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