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8月17日 星期日

果蠅

碩士班終於順利畢業一陣子了,雖然被間美國學校耍了一回,沒法再出國深造,而且前陣子還為工作的事勞碌奔波了一陣子,但是現在終於還是安定下來,就籍著這個機會談談研究工作的甘苦吧。

我碩士班時是作蜜蜂磁場感應研究的,我們的目的是鑑定出蜜蜂體內的奈米磁顆粒。而既然我需要利用蜜蜂來作研究材料,我就必須養至少一箱蜜蜂,而我的確養了一箱蜜蜂。

大家當然都知道,蜜蜂有刺,會叮人。當然我被叮的次數,嗯...我也不記得了。當初剛被叮時,真的痛得不得了,被叮了幾次,手還會因過敏而腫得像豬腳一樣。有次被叮在唇上,第二天我就變成了鴨嘴獸,還好那天是週末......

當被叮得愈來愈痛時,我還問學長說不是會因為產生抗體而愈來愈不痛的嗎(書上寫的)?他說有至少被叮廿次才有效。於是我就牢牢記往叮的次數,看看離廿次還有多少次:p 不過那是騙人的啦,因為不管被叮多少次,都是會痛的啦。因為當我被叮了廿多次時,還是覺得很痛,我就詢問賣我蜜蜂的清草湖養蜂戶江先生他現在還會不會痛(他當然被叮了不下千百次吧),他就直接回答:「當然會啊!」,果然盡信書不如無書。

生物學家有兩種,一種是躲在不見天日的實驗室裡的一種,和成天在野外打混的另一種。而我是那一種?我被訓練成前一種,不果我羡慕後一種。所以我選擇研究蜜蜂,因為以為可以兩種生活都過。不過至從被次都要冒著被叮太多針而送急診的危險,忍受蚊蟲叮咬的痛痒,在大太陽下迎著濃煙全副武裝地捉蜜蜂......我開始羡慕在全天冷氣房裡作實驗的同學。養蜜蜂也沒出野外採集好玩,我們實驗室有幾位學長姐利用青螺和花笠螺作實驗,所以要北上到海邊捉螺。每次採集時我都被帶出去當苦力,只要天氣不太壞,採集完還可以下水遊遊泳,潛水看看漂亮的魚兒和珊瑚,偶爾還可捉些可愛的小魚小蝦回去養。養蜜蜂的額外回報只有偶爾採些福利社也買得到的蜂蜜回來吃。

這歸正傳,因為研究熱門模式生物的人才太,所以我們這些不三不四的生物的研究常被打入冷宮,除非你真有什麼天大發現,否則想和你分享新發現的人不多,是有點寂寞。加上我還是做生物物理研究的,所以唸生命科學的人不懂得我所使用的技術(什麼電子順磁共振、超導量子干涉和磁力顯微鏡),而合作的物理系同學的生物學背景又不夠,所以想找個人來討論都不容易。

可是這和我這篇文章的題目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想在這裡順便也介紹一本書吧--天下文化出版的《果蠅--閃亮的生命科學研究生驅》(Fly : An Experimental Life)。

而這本書和我的研究又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我改行啦,現在會讓我頭痛的,變成了小不點果蠅啦。

對生命科學有點瞭解的朋友可能都會知道果蠅在遺傳學的地位,它雖然不起眼,但卻是被最廣泛應用的實驗生物,舉凡分子生物學、細胞生物學、發育生物學和神經科學,乃至生態學、行為學和演化生物學,生命科學裡的各各學門都可見到果蠅的蹤跡,就像它們在地球上的分佈一樣廣泛。

那我現在待的實驗室是想要用果蠅研究什麼呢?說的學術一點,是研究探討果蠅種化的生殖隔離機制之遺傳基礎,種化(Speciation)就是新物種的形成,而長相有差的個體要被定義為同一物種,它們就要能夠,或者有潛力交配(前提當然是要不同性別之間的嘿咻啦)而產下有生育能力的後代。所謂不同種,簡單來說就是它們不能交配,或交配生下的後代沒有生育力(就像馬和驢生下「沒種」的騾)。所以講得最直接簡單一些,我們就是要研究不同種的果蠅,或同種但不同品系的果蠅,為什麼不想或無法交配啦:p

說我是改行研究果蠅,我老媽都生出一堆???了,聽到我居然是要研究果蠅為什麼不能交配,她差點沒暈倒。這和《果蠅》一書作者Martin Brookes的遭遇有異曲同工之糟。他為了研究蛾類時,要在夜黑風高時,冒著被嘿嘿捉到的危險去灑螢光粉到蛾身上,結果他叔叔認為還不如把研究經費撥去闊寬道路。

對了,寫本有關果蠅的書的作者居然是研究蛾類的?或者說為什麼不是研究果蠅的人會想寫本有關果蠅的書呢?

我想是因為好奇吧。好奇果蠅這小不點到底神奇在哪裡,所以才會想去探究探究一下果蠅到底有趣在哪。就像我這個蜜蜂研究者也是因為好奇,所以因修課和討論而不小心漟進了果蠅研究這渾水:p

而我們這麼本來來看熱鬧的外行來說,果蠅研究本身有趣的不僅是果蠅本身,還有研究果蠅的研究團體,對把冷門物種當作實驗材料的研究者來說,最麻煩的是不好找到同好來一同討論擦出火花,可是對團結又樂意分享材料和心得的果蠅研究者來說,就比較沒這個問題了。果蠅研究的專書論文和資料庫之整全完備,是早讓我大流口水的。雖然蜜蜂堪稱人類最早飼養的動物之一,其歷史可有好幾千年,可是現在其地位和資訊數量,卻完全和果蠅這個上世紀初才冒出的小不點完全無法相比。所以難道我不會也好奇一下嗎?

記得大二的時候,就要老師說果蠅實驗室很臭很髒(是有點培養基的味道,但是很臭很髒卻說不上),但我想說沒關係,反正我不會對果蠅產生興趣的,結果我卻成了果蠅研究室的一員。成為果蠅研究室的成員,還不是最難料的。本來我就是因為對演化生物學太過有興趣而進入生命科學領域的,可是卻想和最愛的東西保持一些距離,以免因膩在一起太久而生厭,可是走著走著卻還是禁不住誘惑而進入了演化的世界。本來也對行為生態學很感興趣,可是卻以為自己不會有耐性去作長期的記錄而去作行為學的研究,可是現在的研究工作卻和果蠅的交配行為掛了上鉤。

或許人生中真會有許多的可能性,就不知果蠅是否真能讓我在這一年中得到什麼收獲了,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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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8月4日 星期一

恨情人節

「情人節快樂!」

又不是不知我沒有GF,那來的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你要怎麼過?

沒有情人,情人節還不是和平常一樣照過。總不能要我臨時生一個吧?!

「情人節耶,為什麼你還在實驗室?」

難道情人節家裡就會生出免費的冷氣和網路讓我用嗎?

「情人節你還一個人看papers?」

那我應該看什麼?愛情動作片?!

唉...為什麼情人節就不能和平日一樣地過呢?

不過,現在全所好像只有我這麼想,因為全所只剩我這間是亮的耶......


臨走點首伍思凱的〈一半〉獻給大家吧:


青春過了一半
還會為失戀感傷 喔
隔天仍大方裝做 自己毫髮無傷 喔

情歌唱到一半
才發現失去對象 喔
整理行囊卻發現沒權力流浪 喔

沒有愛人想想也無妨
悠哉悠哉獨享週末時光
不用再等候電話 不用費心想念她

忽然時間多出了一半
沒有愛人想想也無妨
悠哉悠哉消磨夜晚時光
電影票只買一張
看書不會看一半
忽然寂寞也多出一半 不多不少又一半

愛到一半實在太感傷
沒有勇氣再愛一場
瀟灑一半不免又感嘆
日記寫了一半就沒話講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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