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真正好？

05/13/2014補注：最新和更多的資料在〈誰說民主不能當飯吃？〉 :)


會有靈感撰寫〈民主有多好？〉一文，是因為縱使我再大聲高唱民主有多好，看官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專制的國家，其各方面的發展比大部分民主國家還好的；當然，看官一定也可以找到一個民主國家，鳥事一籮筐的。所以我想問的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是，那些狀況是特例嗎？究竟民主制度對國家各方面的正面發展，有關連嗎？有多大的關連？於是我就天才地用民主指數，來和GDP、HDI、GCI、CPI和Gini Index等各方面的國家發展指標作分析。讓我們再來看看以下各圖吧！








結果很清楚地顯示，民主指數和各國家發展指數有相當的正相關，從各圖的趨勢線也可以清楚看到，民主指數愈高的國家，基本上其他的國家發展指數也愈高，而且那些高民主指數（Democracry Index > 8.5）的國家，沒有任何指數是低分的。可是，相信看官也可以清楚看出，在各圖的左下角，就很散亂了。而且也有一些各國家發展指數很不錯的國家，民主指數很不怎麼樣的。其實，我想這個分析有趣的地方，在於更多問題的浮現。

綜合大家和我自己的疑問，小弟歸納出以下四大問題：一）那些分析中，決定係數R²都介於0.3~0.5之間，最高也只有0.4503，這樣的決定係數值，究竟算高嗎？二）從相關係數中，無法得知因果關係。是因為國家發展得好，民主才能建立起來？還是民主本身就能讓國家發展起飛？三）為何有些專制國家，各國家發展指數卻頗為理想？四）為何有些民主發展得還不錯的國家，國家發展指數卻慘不忍睹？

對於第一個問題，我的答案是：於0.3~0.5的R²決定係數，意即GDP、DHI、GCI和CPI高低有36.98%~45.03%是由民主的程度來決定的，是在社會科學的研究中，在各複雜因子都存在的情況下，尤其是國家發展更是複雜得很，和政治、地理、文化、教育、天然資源等都大有關係，可是這之中，國家發展居然單單和民主這一個政治制度之間，就能夠有30%~50%是由民主的程度來決定，這其實比例高得很令我非常驚訝！

對於第二個問題，我沒有確切的答案，如果我說民主保證是因，國家發展一定是果，那我基本上和台灣大部分的傳媒記者沒兩樣（請參見〈【分享】腳尾米〉一文）。不過與其探討誰是因，誰是果，我覺得探討民主發展和國家發展有沒有可能是一種正向回饋，可能比較實際。在正向回饋的系統中，良好的民主制度有助國家發展，國家發展得好，也有助民主的發展。民主，民主，民主......我們可以很輕意啷啷上口，可是民主政治包含什麼？從《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的民主指數調查分五項：1）選舉程序和多黨制（Electoral process and pluralism）、2）政府的功能（Functioning of government）、3）政治參與（Political participation）、4）政治文化（Political culture）和5）公民自由（Civil liberties）。如果我說降的話好了：「在一個有完善選舉制度和多黨政治的國家中，有建康的政治文化，而且人民有高度的公民自由來參與政策制定的討論，對國家的正面發展會有良好的幫助。而一個經濟發展良好，言論自由、教育普及、公民素質良好的國家，也有立建立良好的政治文化，並且有效執行政府功能。」，你如果覺得這些不是廢話，請多多賜教，謝謝。 對於第三個問題，在我試圖回答之前，我們先來看看以下名單，相信你會有更好的答案：

一）人均國民生產總值（GDP (PPP) per capita）

民主指數低於6.5，可是GDP排名前五十的國家：

香港（Hong Kong，DI=6.03，GDP (PPP) per capita=35395.66）：歷史地位特殊，曾為英殖民地，歸還專制的中國才十年，之前是被民主的英國統治。 卡塔爾（Qatar，DI=2.78，GDP (PPP) per capita=32595.84）：中東產油國，錢從地上抽來上就有，比天上掉下來的還好用。 新加坡（Singapore，DI=5.89，GDP (PPP) per capita=29742.85）：城市國家，曾為英殖民地。 阿拉伯聯合大公國（United Arab Emirates，DI=2.42，GDP (PPP) per capita=27609.84）：中東產油國。 巴林（Bahrain，DI=3.53，GDP (PPP) per capita=22705.98）：中東產油國。 阿曼（Oman，DI=2.77，GDP (PPP) per capita=17906）：中東產油國。 赤道幾內亞（Equatorial Guinea，DI=2.09，GDP (PPP) per capita=22705.98）：非洲產油國，錢全部被軍閥A走，平民百姓仍非常貧窮。 科威特（Kuwait，DI=3.09，GDP (PPP) per capita=16592.56）：中東產油國。 沙烏地阿拉伯（Saudi Arabia，DI=1.92，GDP (PPP) per capita=15873）：中東產油國。

GDP (PPP) per capita排名前五十的國家，民主指數平均為7.39；扣掉以上九個國家，平均為8.27。


二）人類發展指數（HDI，Human Development Index）

民主指數低於6.5，可是HDI排名前五十的國家：

香港（Hong Kong，DI=6.03，HDI=0.927）：歷史地位特殊，曾為英殖民地，歸還專制的中國才十年，之前是被民主的英國統治。 新加坡（Singapore，DI=5.89，HDI=0.916）：城市國家，曾為英殖民地。 科威特（Kuwait，DI=3.09，HDI=0.871）：中東產油國。 巴林（Bahrain，DI=3.53，HDI=0.859）：中東產油國。 卡塔爾（Qatar，DI=2.78，HDI=0.844）：中東產油國。 阿拉伯聯合大公國（United Arab Emirates，DI=2.42，HDI=0.839）：中東產油國。 阿曼（Oman，DI=2.77，HDI=0.81）：中東產油國。

HDI排名前五十的國家，民主指數平均為7.59；扣掉以上七個國家，平均為8.21。


三）全球競爭力指數（GCI，Global Competitiveness Index）

民主指數低於6.5，可是CGI排名前四十的國家：

新加坡（Singapore，DI=5.89，GCI=5.63）：城市國家，曾為英殖民地。 香港（Hong Kong，DI=6.03，GCI=5.46）：歷史地位特殊，曾為英殖民地，歸還專制的中國才十年，之前是被民主的英國統治。 馬來西亞（Malaysia，DI=5.98，GCI=5.11）：曾為英殖民地。 突尼西亞（Tunisia，DI=3.06，GCI=4.71）：北非回教國，前法殖民地。 阿拉伯聯合大公國（United Arab Emirates，DI=2.42，GCI=4.66）：中東產油國。 泰國（Thailand，DI=5.67，GCI=4.58）：東南亞國家，剛發生政變。 卡塔爾（Qatar，DI=2.78，GCI=4.55）：中東產油國。

GCI排名前四十的國家，民主指數平均為7.78；扣掉以上七個國家，平均為8.45。


四）清廉指數（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 Corruption Perceptions Index）

民主指數低於6.5，可是CPI排名前五十的國家：

新加坡（Singapore，DI=5.89，CPI=9.4）：城市國家，曾為英殖民地。 香港（Hong Kong，DI=6.03，CPI=8.3）：歷史地位特殊，曾為英殖民地，歸還專制的中國才十年，之前是被民主的英國統治。 阿拉伯聯合大公國（United Arab Emirates，DI=2.42，CPI=6.2）：中東產油國。 不丹（Bhutan，DI=2.42，CPI=6）：喜馬拉雅佛教國家，曾為英殖民地。 卡塔爾（Qatar，DI=2.78，CPI=6）：中東產油國。 阿曼（Oman，DI=2.77，CPI=5.6）：中東產油國。 約旦（Jordan，DI=3.92，CPI=5.3）：中東窮國，曾為英殖民地。 馬來西亞（Malaysia，DI=5.98，CPI=5）：曾為英殖民地。 科威特（Kuwait，DI=3.09，CPI=4.8）：中東產油國。 突尼西亞（Tunisia，DI=3.06，CPI=4.6）：北非回教國，前法殖民地。

CPI排名前五十的國家，民主指數平均為7.37；扣掉以上十個國家，平均為8.36。

這上述名單中，我列出的是，各國家發展指數中排名世界前三分之一的國家（除了GCI因只有124個國家，故只取排名前四十的國家，其他的都是前五十名的國 家）中，專制或不太民主的國家（DI < 6.5）。看了這個名單，相信你就會笑了。因為大部分是產油國，他們錢多到隨便搞都可以把國家發展好。而且值得警愓的是，非洲的赤道幾內亞也是產油國，不 過絕大多數石油收入被政府要員及執政集團掌握，因此該國國民總體經濟收入仍然處於貧困狀態！所以，如果石油沒有比人家多，要發展國家，就乖乖成為民主國家 吧！

而其他的國家，例如新加坡和香港，本來就是城市國家（後者雖不算國家，不過行政上類似一個國家），所以GDP和HDI本來就會比較高，而且香港之前是被英 國治理的。再看看其他在名單上的國家，如新加坡、馬來西亞、不丹、約旦等，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曾為英殖民地。很多人可以會納悶這有什麼關係。英國殖民的 方式和其他歐洲國家最大的不同點是，他們是在治理殖民地，而非單純侵佔資源而已，所以英殖民地國家在獨立後，留下較完善的制度可能有利日後的發展。泰國在 GCI上排名前四十名，不過民主指數偏低（5.67），原因有可能是去年發生的政變，否則其民主指數不太可能會比星馬還低。北非的突尼西亞在名單上出現兩 次（GCI和CPI），不過突尼西亞的人權和民主記錄實在不太好，不過因為它是親西方的回教國，所以分數有可能比較好看，除此之外我不清楚還有什麼其他理 由，所以我想突尼西亞其實是個特例，而且幾乎是唯一的特例吧。

最後，大家看看這些排名前三分之一的國家，民主指數的平均介於7.37~7.78，這是一個非常窄的范圍，說明就算用四個獨立的國家發展指數來看，那些發展得好的國家，都一致有相當程度的民主制度！這一點絕對不可能是巧合！而且扣掉那些專制或不太民主的國家，則平均民主指數就有8.21~8.45之高！再次說明民主國家的確發展得好！

對於第四個問題，在我試圖回答之前，我們也先來看看以下名單，相信你也會有更好的答案：

一）人均國民生產總值（GDP (PPP) per capita）

民主指數高於5.5，可是GDP (PPP) per capita排名倒數五十的國家：

馬達加斯加（Madagascar，DI=5.82，GDP (PPP) per capita=964.77）：非洲國家。 貝南（Benin，DI=6.16，GDP (PPP) per capita=1219.41）：非洲國家。 馬利（Mali，DI=5.99，GDP (PPP) per capita=1228.91）：非洲內陸國家。 東帝汶（Timor-Leste，DI=6.41，GDP (PPP) per capita=1897.88）：大洋洲國家。 孟加拉（Bangladesh，DI=6.11，GDP (PPP) per capita=2135.84）：南亞國家。 賴索托（Lesotho，DI=6.48，GDP (PPP) per capita=2159.18）：非洲內陸國家。 蒙古國（Mongolia，DI=6.6，GDP (PPP) per capita=2321.79）：亞洲內陸國家，前共產國家。 巴布亞新幾內亞（Papua New Guinea，DI=6.54，GDP (PPP) per capita=2459.98）：大洋洲國家。 摩爾多瓦（Moldova，DI=6.5，GDP (PPP) per capita=2707.52）：東歐內陸國家，前蘇聯加盟共和國。 玻利維亞（Bolivia，DI=5.98，GDP (PPP) per capita=2791.23）：南美洲內陸國家。 宏都拉斯（Honduras，DI=6.25，GDP (PPP) per capita=3130.95）：中美洲國家。

GDP (PPP) per capita排名末五十的國家，民主指數平均為4.10；扣掉以上十一個國家，平均為3.49。


二）人類發展指數（HDI，Human Development Index）

民主指數高於5.5，可是HDI排名倒數五十的國家：

馬利（Mali，DI=5.99，HDI=0.338）：非洲內陸國家。 貝南（Benin，DI=6.16，HDI=0.421）：非洲國家。 賴索托（Lesotho，DI=6.48，HDI=0.494）：非洲內陸國家。 馬達加斯加（Madagascar，DI=5.82，HDI=0.509）：非洲國家。 東帝汶（Timor-Leste，DI=6.41，HDI=0.512）：大洋洲國家。 巴布亞新幾內亞（Papua New Guinea，DI=6.54，HDI=0.523）：大洋洲國家。 孟加拉（Bangladesh，DI=6.11，HDI=0.53）：南亞國家。 波札那（Botswana ，DI=7.6，HDI=0.57）：非洲國家。 印度（India，DI=7.68，HDI=0.611）：南亞國家。 納米比亞（Namibia，DI=6.54，HDI=0.626）：非洲國家。 南非（South Africa，DI=7.91，HDI=0.653）：非洲國家。

HDI排名末五十的國家，民主指數平均為4.15；扣掉以上十一個國家，平均為3.45。


三）全球競爭力指數（GCI，Global Competitiveness Index）

民主指數高於5.5，可是GCI排名倒數四十的國家：

東帝汶（Timor-Leste，DI=6.41，GCI=2.9）：大洋洲國家。 馬利（Mali，DI=5.99，GCI=3.02）：非洲內陸國家。 賴索托（Lesotho，DI=6.48，GCI=3.22）：非洲內陸國家。 圭亞那（Guyana，DI=6.15，GCI=3.24）：南美洲國家。 馬達加斯加（Madagascar，DI=5.82，GCI=3.27）：非洲國家。 巴拉圭（Paraguay，DI=6.16，GCI=3.33）：中美洲國家。 貝南（Benin，DI=6.16，GCI=3.37）：非洲國家。 蘇利南（Suriname，DI=6.52，GCI=3.45）：南美洲國家。 阿爾巴尼亞（Albania，DI=5.91，GCI=3.46）：東歐國家，前共產國家。 孟加拉（Bangladesh，DI=6.11，GCI=3.46）：南亞國家。 玻利維亞（Bolivia，DI=5.98，GCI=3.46）：南美洲內陸國家。 尼加拉瓜（Nicaragua，DI=5.68，GCI=3.52）：中美洲國家。 宏都拉斯（Honduras，DI=6.25，GCI=3.58）：中美洲國家。 蒙古國（Mongolia，DI=6.6，GCI=3.6）：亞洲內陸國家，前共產國家。 波士尼亞赫塞哥維納（Bosnia and Herzgegovina，DI=5.78，GCI=3.67）：東歐國家，前共產國家。 厄瓜多爾（Ecuador，DI=5.64，GCI=3.67）：南美洲國家。 塞爾維亞（Serbia，DI=6.62，GCI=3.69）：東歐國家，前共產國家。

GCI排名末四十的國家，民主指數平均為4.9；扣掉以上十七個國家，平均為3.95。


四）清廉指數（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 Corruption Perceptions Index）

民主指數高於5.5，可是CPI排名倒數五十的國家：

孟加拉（Bangladesh，DI=6.11，CPI=2）：南亞國家。 厄瓜多爾（Ecuador，DI=5.64，CPI=2.3）：南美洲國家。 印尼（Indonesia，DI=6.41，CPI=2.4）：東南亞國家。 巴布亞新幾內亞（Papua New Guinea，DI=6.54，CPI=2.4）：大洋洲國家。 貝南（Benin，DI=6.16，CPI=2.5）：非洲國家。 圭亞那（Guyana，DI=6.15，CPI=2.5）：南美洲國家。 宏都拉斯（Honduras，DI=6.25，CGI=2.5）：中美洲國家。 菲律賓（Philipines，DI=6.48，CPI=2.5）：東南亞國家。 阿爾巴尼亞（Albania，DI=5.91，CPI=2.6）：東歐國家，前共產國家。 瓜地馬拉（Guatemala，DI=6.07，CPI=2.6）：中美洲國家。 尼加拉瓜（Nicaragua，DI=5.68，CPI=2.6）：中美洲國家。 巴拉圭（Paraguay，DI=6.16，CPI=2.6）：中美洲國家。 東帝汶（Timor-Leste，DI=6.41，CPI=2.6）：大洋洲國家。

CPI排名末五十的國家，民主指數平均為4.00；扣掉以上十三個國家，平均為3.30。

這上述名單中，我列出的是，各國家發展指數中排名世界末三分之一的國家（除了GCI因只有124個國家，故只取排名末四十的國家，其他的都是末五十名的國家）中，民主發展還可以的國家（DI > 5.5）。看了這個名單，相信你也會笑了。

其中有許多是非洲國家、大洋洲國家、南亞國家、中南美洲國家，或前共產國家。大洋洲國家和非洲國家的問題有可能是資源不足，導致國家長期陷入貧困。一些內 陸國家如馬利、賴索托、蒙古國可能也有因乾旱，資源嚴重缺乏的問題。玻利維亞雖為內陸國家，不過資源豐富，其貧窮的原因，可能是殖民地時代留下的遺毒，導 致政府長期陷入貪腐。東帝汶才剛從印尼的統治下獨立，可能還未步上軌道。而像阿爾巴尼亞、波士尼亞赫塞哥維納、塞爾維亞、蒙古國為前共產國家，發展已輸在 起跑點。南非國家如印度和孟加拉，也榜上有名，原因或許是人口過度密集，傳統文化的遺毒又深吧？而像一些中南美洲國家或東南亞國家，如宏都拉斯、巴拉圭、 圭亞那、厄瓜多爾、蘇利南、尼加拉瓜、印尼、菲律賓，資源都不錯，都許是因為文化的原因而榜上有名。

最後，大家看看這些排名倒數三分之一的國家，民主指數的平均介於4.00~4.90，說明就算用四個獨立的國家發展指數來看，那些發展落後的國家，都一致 不太民主！而且扣掉那些比較民主的國家，則平均民主指數就掉到只有3.30~3.95！說明那些落後國家的確非常專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