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憑什麼:五萬年人類大歷史,破解中國落後之謎》(Why the West Rules—For Now)
書評:〈西方究竟憑什麼?〉
簡介:西方真的在主宰世界?現在亞洲不是正在堀起?西方諸國不是正在沒落嗎?先別高興太早,我們看看周遭,即使是書中很針對的中國,我們平日用的,還有哪些是我們自己傳統文化的發明?包括服裝、廚房、房屋、通訊、交通工具,乃至教育、政治、金融、經濟、法律,幾乎全部都是從西方傳進來的,我們的物質生活,已經沒有多少樣不是西方人發明的,即使我們很阿Q地說指南針、火藥、紙張和印制術是中國人發明的,可是現在真正在使用的,有哪樣不是早就經過西方人的大幅改良。因此,要解釋為何西方文明會稱霸全球,似乎是歷史學家的重要工作之一,原因從人種優劣論、文化決定論、地理決定論到英雄史觀、狗熊史觀都有。可是《西方憑什麼》作者伊安˙摩里士(Ian Morris),卻很大膽地鶴立雞群,把時間軸的尺度從史前一路跨到現代!《西方憑什麼》的主旨很簡單,就是地理能夠解釋為何西方能統治世界,而非文化、政治、遺傳和偉人。伊安‧摩里士有考古學訓練,所以和一般歷史學家的研究方法不同,他也把出土物質的當作量化文明的重要指標。他發展出社會發展指數來衡量各地區的進步程度,根據的是能源消耗、組織大小、作戰能力和資訊傳播等等來為各各社會打分數,標準的數字化管理。
《羽的奇蹟》(Feathers: The Evolution of a Natural Miracle) 書評:〈鳥羽之美:台灣版《羽的奇蹟》〉、〈鳥羽之美:鳥為何有多彩多姿的羽毛?〉
簡介:《羽的奇蹟》非常生動地述說了許多關於羽毛的故事,讀起來趣味盎然。其實近年來羽毛研究在國際上發光發熱的重大突破,有不少都有台灣的科學家參與,這是值得台灣驕傲的領域。《羽的奇蹟》雖然沒有觸及台灣研究者的研究貢獻,但是本不可多得的優異科普作品,作者索爾.漢森非常風趣地述說他和羽毛的各種邂逅經驗,有時涉及科學內部的知識轉折,有時拓展到人類應用羽毛的面向,多處令人不禁莞薾,他風塵僕僕地四處奔走,帶我們探訪尋覓羽毛的各種有趣面向,讓我們見識羽毛無窮的魅力。他的文筆實在太活潑生動了,每讀一章就像看了一部國家地理頻道的影片,可愛的小鳥和拉斯維加斯舞者的身影彷彿能在紙上再現。吳建龍先生的譯文也很流暢逗趣,這會是所有愛鳥人仕無不希望能人手一本的好書!我也希望藉由本文讓更多人知道台灣學者在羽毛領域的發現。
《鮮味的祕密:大腦與舌尖聯合探索神祕第五味!(收錄39道天然鮮味食譜)》(Umami: Unlocking the Secrets of the Fifth Taste)
書評:〈鮮味の祕密〉
簡介:《鮮味的祕密》是本料理書,可是卻是本很有科學根據的科普書,可說是一物兩用,即能學烹飪,又能得到科學知識。《鮮味的祕密》不僅有食品科學的知識,還包含圖文並茂地以分子生物學和神經生物學解釋人類如何嚐出味道的相關知識。《鮮味的祕密》搜刮遍世界各地的鮮味食譜,就像看《料理東西軍》一樣和作者尋覓最佳的食材,海、陸、空都不放過。書中附有大量令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的照片,結合東西方烹飪知識和食物文化,也是一本食物的歷史,也是作者自己的美食探索之旅。
《種子的勝利:穀類、堅果、果仁、豆類、核籽如何征服植物王國,形塑人類歷史》(The Triumph of Seeds: How Grains, Nuts, Kernels, Pulses, and Pips Conquered the Plant Kingdom and Shaped Human History)
書評:〈種子的大勝利〉
簡介:索爾.漢森(Thor Hanson)在《種子的勝利》的妙筆生花,讓我們認識到種子這玩意兒的發明,是多麼了不起的演化大創新,讓種子植物在陸地上開枝散葉地繁衍生息;形形色色的種子突破了五花八門的難關,不僅為世界增添了多彩多姿的趣味,也滋養和孕育了我們的身體及文明,不啻是整個生命界的大勝利!
《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雜誌總編輯摩伊希斯.奈姆(Moisés Naím)在《微權力:從會議室、軍事衝突、宗教到國家,權力為何衰退與轉移,世界將屬於誰?》(The End of Power: From Boardrooms to Battlefields and Churches to States, Why Being In Charge Isn’t What It Used to Be)就要是探討這個問題,權力是如何取得的?要如何運用權力?權力又如何失去?如果要用一句話簡述其結論就是,權力更容易取得、更難運作、更易失去。這指的不是政治上而已,也包括宗教和企業等等。
有本好書《匱乏經濟學:為什麼老是在趕deadline?為什麼老是覺得時間和金錢不夠用?》(Scarcity:Why Having Too Little Means So Much),作者就用科學的方法,以行為經濟學的案例來說明,時間上的寬鬆,是很重要的(請參見〈多多才益善的匱乏經濟學〉)。台灣對寬鬆的極不重視,從中小學塞滿的作業和補習,就可見一斑。當作業都塞得滿滿的,有多少學生還有時間去嘗試尋找真正的興趣?還有探索自己的人生方向?
《詩想》中的三首詩,呈現出不同的文化面貌,各別有不同的文化與歷史,不僅是抒情而已,也含著各自在殖民歷史下的無奈和希望。不管是庫德斯坦也好,奈及利亞也好,印度也好,都飽受過西方列強的欺凌,但是這些詩卻非單純的控訴,而是從人類情感的基本面,呈現了心靈上的追尋和質問。 Shetland Arts, CC BY-ND 2.0
《詩想》第一位詩人是庫德斯坦的秋曼.哈帝(Choman Hardi),她的詩集就是戰地人生的縮影,透過其詩作看見庫德爾族人戰亂中的離散、初戀、人生方向的取捨抉擇,以及如何重建家國的堅毅。她出生於伊拉克庫德斯坦的蘇萊曼尼亞(Sulaimani),現任教於蘇萊曼尼亞美國大學(The American University of Iraq, Sulaimani)。
奈都的一首詩〈海德拉巴市集〉(In the Bazaars of Hyderabad),短短一首詩,包含了許多印度人生活和文化中所需的種種,讓我們在精神上遊歷印度,這當然還只是冰山一角,這卻已讓人驚覺,對於印度這個世界上第二大人口的國家,印度人也遍及世界各國,連台灣的高等院校都有來自印度的科技人才,可是我們對這個文化原來所知少到可憐。
索爾.漢森(Thor Hanson)是位優異的科普作家,他的《羽的奇蹟》(Feathers: The Evolution of a Natural Miracle)把羽毛在鳥類和人類的功能談得非常風趣(請參見〈鳥羽之美:台灣版《羽的奇蹟》〉和〈鳥羽之美:鳥為何有多彩多姿的羽毛?〉),但他不算是鳥類學家哦,他更專精的是植物生態學,他有植物學碩士學位,而唸博士時則有一部分是在研究雨林樹木的種子。可是他居然還沒寫本有關種子的書,直到他兒子牙牙學語時,把SEED(種子)發成了HEED(注意),才讓他重新思索了種子。
索爾.漢森在《種子的勝利:穀類、堅果、果仁、豆類、核籽如何征服植物王國,形塑人類歷史》(The Triumph of Seeds: How Grains, Nuts, Kernels, Pulses, and Pips Conquered the Plant Kingdom and Shaped Human History)的妙筆生花,讓我們認識到種子這玩意兒的發明,是多麼了不起的演化大創新,讓種子植物在陸地上開枝散葉地繁衍生息;形形色色的種子突破了五花八門的難關,不僅為世界增添了多彩多姿的趣味,也滋養和孕育了我們的身體及文明,不啻是整個生命界的大勝利!
我們人類雖然培育出了各種各樣的種子,可是我們反而食用愈來愈少品種的糧食。我在美國唸博士班時在老闆家轟趴,問老闆怎麼都從不作俄國菜,他回答說因為美國的麵粉和馬鈴薯和俄國完全不同,作不出俄國菜,我才驚覺原來連小麥都有品種之差XD 為了保存寶貴的遺傳資源,各國也興建了種子銀行,漢森參觀了美國農業部的種子銀行。全球最大的種子銀行是挪威的斯瓦爾巴全球種子庫(Svalbard International Seed Vault,Svalbard globale frøhvelv),關於種子銀行和種子的其他面向,可以參考《種子哪裡來?》(An Orchard Invisible: A Natural History of Seeds)(請參見〈隱形果園中的種子哪裡來?〉)。
自從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約翰‧納許(John F. Nash Jr.,1928-2015)開創賽局理論的分析方法之後,賽局理論被各個學術領域研究、運用。納許的一生非常傳奇,他申請博士班時,他的指導教授和前卡內基理工學院的老師 R. J. Duffin,給普林斯頓大學的推薦信中就只有一句話:「此人是個數學天才」。
囚徒困境不是個純學術問題而已,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都經常碰到優劣難判、進退兩難的囚徒困境,我稱之為「帶賽者」。杜克大學教授大衛‧麥克亞當斯(David McAdams)在《賽局意識:看清情勢,先一步發掘機會點的終極思考》中,更進一步把賽局佈局到與我們更切身相關的商戰、生活中。他在 MIT 開設的「運用賽局理論創造策略優勢」,據說是 MIT 史隆商學院最受歡迎的課。
鑽石原本就只是一塊石頭,為什麼 De Beers 有辦法把它打造成永恆愛情的象徵,成為高單價的保值商品?藉由合併與共謀策略,可以整合集體利益,脫離商業競爭的囚徒困境。《賽局意識》指出,De Beers 藉由收購新鑽,壟斷鑽石供給,創造鑽石保值的形象。弔詭的是,和絕大部分愈便宜愈多人買的消費品大不同,當 De Beers 無法壟斷市場後而鑽石跌價後,反而更不受消費者青睞。共謀未必一定是壞事,《賽局意識》舉的另一案例是慈善機構合作聯合勤募,贏回捐款人信心。
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英裔經濟學家安格斯‧迪頓(Angus Deaton)榮獲今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他2013年的好書《財富大逃亡:健康、財富與不平等的起源》(The Great Escape: Health, Wealth, and the Origins of Inequality),在獲獎一個月後就在台灣出版。迪頓是一名微觀經濟學家,主要研究消費者選擇,專注方向為健康、貧困和不平等。
《財富大逃亡》的原文書名「The Great Escape」,也是一部1963年電影《第三集中營》(The Great Escape)的片名,劇情是二戰期間,德國納粹的戰俘營裡,每個人都渴望著自由。美國上校希特與英國軍官羅傑計劃秘密挖掘地道帶領250人一起逃獄,所有人都貢獻了心力,有人製作逃獄要穿的平民服裝,有人製造假証件,還有人負責儲備糧食,隨著地道即將大功告成,營裡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在這場盛大的逃亡計劃中,最終只有少數幾個人幸運生還。
湯姆斯河是美國紐澤西州臨海縣的縣治,人口接近十萬人,是美國東岸的小鎮。湯姆斯河在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得獎好書《我們的河:科學與救贖的追尋》(Toms River: A Story of Science and Salvation)中是主角。在那裡,有一家舊稱為汽巴嘉基(Ciba-Geigy)的瑞士化工企業,蓋了一個化工廠來大量生產染料原料及其他化學品。這家化工企業已轉型成大藥廠並和山德士(Sandoz)合併而改名諾華(Novartis)。
英國化學家珀金(Sir William Henry Perkin,1838-1907),在18歲發現了首個苯胺染料——苯胺紫(Mauveine)。1853年15歲的珀金入讀倫敦的皇家化學學院(現為倫敦帝國學院),在1856年的復活節,珀金在自己的實驗室內進行有關奎寧的研究。他就在此時發現了苯胺紫。很快他便發現這種物質在光和洗擦都不易脫色,適合當染料。八月,他取得了專利權。當時的染料都很昂貴,製造過程勞動密集;在正值工業革命中的英國,這個新產品輕易成功了。以後珀金繼續進行有機化學研究,發現更多的人工染料。他發現了人工香水香豆素的合成方法,香豆酸的準備方法被後人稱為珀金反應。1874年他家財萬貫,賣掉工廠並退休。
過去染料只能從天然的動植物中萃取出來,所以染色十分昂貴,有些顏色的布料只有王公貴族才穿得起。凱撒(Gaius Julius Caesar,前100-前44)被刺殺時穿的紫袍,是古羅馬身份地位的象徵,因為當時的紫色染料由一種地中海盛產的骨螺製成,一萬至一萬二千枚骨螺的肉汁才足以染成一件衣服。而且染料製作過程相當繁瑣,因此價錢很昂貴,有說一克染料需十公克黃金才能購買,一件紫袍價值連城。珀金能夠合成西方認為尊重的紫色,是化學的大勝利,但卻是一些人惡夢的開始。
在全球化和自由貿易的強勢倡導下,我們未來恐怕還是會消費其他落後國家人民犧牲了健康換來的廉價商品,除非出現體制上的重大變革,例如利用搖籃到搖籃的概念打造污染更少卻還能讓經濟滾動的工業設計,或者在溫飽無虞後把環保的價值也融合到消費的體驗中,創造出更大的附加價值(請參見〈從搖籃到搖籃(Cradle to Cradle)〉)。現在只能但願地球在被污染到承受不住前,如果我們的文明和物種沒被另一場世界大戰消滅掉前,我們就先走到了這一步吧!
《科學怪人》(Frankenstein; or, The Modern Prometheus),又譯作《弗蘭肯斯坦》(Frankenstein),是西方文學中的第一部科幻小說,誕生於日內瓦湖畔,出自瑪麗‧雪萊(Mary Shelley,1797-1851)之手。最初出版於 1818 年,較為普及的版本是 1831 年印行的第三版,有些學者認為這部小說可視為恐怖小說或科幻小說的始祖。
《科學怪人》誕生的 1818 年,英國產科醫生布朗德爾(James Blundell,1791-1878)發明了新型輸血器,開始嘗試人與人之間的輸血。他給七位分娩大出血的產婦輸入人血,其中三例救活成功,第一次成功實現人類同種異體輸血。不過,隨後歷經了百餘年的時間,同種輸血的兩個大問題凝血和溶血,才得以解決。我們現在知道輸血是很重要的醫療行為,可是要不是有瘋狂科學家在幾個世紀前做了在當時驚世駭俗的實驗,成萬上億的性命可能就丟了。這段歷史記載在好書《血之祕史:科學革命時代的醫學與謀殺故事》(Blood Work: A Tale of Medicine and Murder in the Scientific Revolution)(請參見〈科學革命時代的血之祕史〉)中。
探討科學怪人的倫理問題,恐怕可以有許多精彩的辯論,在此就不再展開討論。那麼在科技上,人造人是可能的嗎?我的看法是,利用屍塊來拚成一個「科學怪人」,這構想永遠只會停留在科幻小說中,可是未來五六十年,當我們對人體中各器官組織的細胞組成瞭解得夠清楚,尤其是對大腦中所有神經元的連結能夠清楚地瞭解,那麼有一天理論上,是有可能用3D打印機,把一個人給打印出來的!現在 3D 打印機已經能打印出一些栩栩如生的人造器官如耳朵和骨骼,未來也可能打印出一些內臟器官供移植用。當人體器官的列印技術進展到極緻時,能否印出一個活生生的動物,也未必永遠只是科幻題材了!
如果我們這個時代就如《單一文化的陷阱:經濟效益掛帥的時代,我們失去了怎樣的生活方式和多元價值?》(Monoculture: How One Story is Changing Everything) 說的,是活在經濟故事裡,那麼大部分時事都和GDP、失業率、通貨膨脹、貿易順逆差額等等有關,也不令人意外(請參見〈先去多元價值的單一文化陷阱〉)。而事實上,除了八卦緋聞和行車記錄器的畫面,新聞中所剩無幾稍為認真的時事,有哪些和GDP、失業率、通貨膨脹、貿易順逆差額無關?
在各種指數當中,政府最重視的,恐怕就是GDP,可是在百年前,根本沒有GDP,GDP是是美國經濟學家顧志耐(Simon Smith Kuznets,1901-1985)在大蕭條後因應國會的要求而設計出來的,以瞭解那個經濟大災難的規模有多大。可是幾十年後,我們現在使用的GDP,真的有切實反映比我們的經濟生活好壞嗎?GDP成長是代表大家的所得增加嗎?其實,我們看這個數字出現愈多次,我們反而愈來愈困惑了,究竟數字代表了什麼?GDP成長變低,代表很多人要跳樓,自己也要哭了嗎?GDP成長了又如何?十年前能買這麼多東西,十年後也還是只能買這麼多,買不起的房子反而愈來愈買不起……
《當經濟指標統治我們:從GDP、失業率、通貨膨脹、貿易差額…反思我們的經濟生活》(Leading Indicators: A Short History of the Numbers That Rule Our World)告訴了我們許多經濟指標的由來,讓我們知道政府是如何和為何要制定這些經濟指標,它們在制定的過程遇需要多少對參數來源和比重的判斷。
《GDP的多情簡史:GDP到底是什麼?又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每個國家都愛GDP?》(GDP: A Brief but Affectionate History)也探討了制定GDP的困難(請參見〈GDP的多情撿屎〉)。《當經濟指標統治我們》進一步說明了,像是要研究通貨膨脹,有多困難,因為究竟哪些消費物價要放入計算,有些東西過去是奢侈品,像是手機、筆電,現在已經算是民生用品,可是一旦把手機、筆電這些價格一直下滑的東西放入,又和民眾的感覺有差,不放又不合理,反正放不放,比重多少都不是容易決定的。還有一堆免費的服務要怎麼算?臉書、Google和一堆媒體是大家日常所需了,可是大部分都不收費,那我們生活的改善又怎麼算?